『沙风的再会』


——这是昴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经过奥古利亚沙丘附近的小镇『米卢拉』。

本来,他应该在从普雷阿迪斯监视塔归途中的途中停留,但由于塔内的意外情况,他被远远地传送到了佛拉基亚,迫使他的行程大打折扣。

因此,这也是他三个月来第二次访问这个冷清的城镇。

「……在沙风中,欢迎光临。」

当昴和他的伙伴们跨过店门时,迎接他们的是一位情绪不佳、百无聊赖地擦拭着酒杯的店主。昴记得上次也被以同样的态度迎接,他一边尽量在店门口拍去身上的沙尘,一边默默接受这种不快当作必须付出的费用,然后才走到吧台座位坐下。

「要点什么?」店主开口问道。

「冷牛奶。」昴回答。

「热的牛奶可以吗?」他的伙伴也跟着点单。

「我也要热的牛奶。」另一位伙伴说道。

在酒馆里连续点了几杯牛奶,店主的脸上显露出不悦的神色。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一句怨言或恶语,开始默默地加热牛奶,毕竟是做客人生意的。

在店主忙碌的身影旁,昴解开口部的布,「扑哧」一声吐出积聚的沙尘。

「唉,虽然这次特意避开了『沙时间』,但依然刮来了不少夹杂着沙子的风呢。还是有点低估了。」昴一边抱怨,一边用手指清理口中沙子的感觉。在他的旁边,同样放下防沙布的少女点了点头,「是啊。」

「明明昴事先提醒过了,现在我的头发已经全是沙子了……待会儿得好好梳理一下。碧翠丝酱,我也帮你梳理哦。」

「我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贝蒂的仪容是可以瞬间恢复的。不要管贝蒂,专注在你自己身上吧。」

「嗯,我知道啦,但是碧翠丝酱的头发又浓密又舒服,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而已。」

「我懂我懂。梳理碧翠丝的头发可是个小冒险呢。」话题一转到碧翠丝的头发,昴自然有些话想说。毕竟每天早上,他都会特意帮碧翠丝梳理并扎成那标志性的双螺旋马尾。尽管就像碧翠丝所说,其实并不需要特别打理,但这已经成为昴的一种习惯。

事实上,被别人当作游乐项目来对待自己头发的碧翠丝,显得有些不满,鼓起了脸颊。

「真是的,贝蒂漂亮的头发和可爱的脸颊可不是玩具呀。」

「虽然我没提脸颊的事,不过碧翠丝的脸颊确实是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摸起来真的是很舒服呢!」

听到旁边积极认同的话,昴豪爽地笑着说「是啊!」,然后把坐在身旁的碧翠丝一把抱起,放在自己的膝上。

「喵!」碧翠丝惊讶地僵住了身体,但为时已晚。

还没来得及逃跑,碧翠丝的脸颊就被左右两边不同的手指戳了起来。

「住、住手!在人前这样不行啦!要自重啊!」

「哟,碧翠丝竟然懂得在人前害羞了,真是长大了呀。以前可不这样……还记得那会儿,她连我上厕所都要跟着去呢。」

「那是我和你签契约的最开始的时候的事了!那可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当时和现在相比,你们俩黏在一起的程度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我倒是有点能理解碧翠丝现在对昴的依赖感呢。」

这样说着,坐在一旁的少女轻轻地把头靠在了昴的肩上。轻柔的触感让昴一惊,目光对上少女的眼神,她害羞地笑了笑,说了句「嘿嘿」。

正在任性撒娇但又想表现得成熟的小女孩。这种难得一见的态度让昴感到欣慰,他一只手轻抚碧翠丝的脸颊,另一只手则试图摸她的头——,

「看,牛奶好了。……这是什么场面啊?」

「哦,来了来了。碧翠子,快回座位~」

「回座位?是昴硬把我拽走的吧!真是气死我了!」

店主端着冒着热气的牛奶杯,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昴苦笑着,把碧翠丝带回座位,接过温热的牛奶杯。

然后,在递上昴点的冰牛奶时——,

「啊,果然是你啊。小兄弟,你是之前和那个漂亮姑娘一起去了沙之海的那个人吧。」

「哦,你记得我?没错,当时的牛奶男就是我。」

「……听说了吗,有人到达了『贤者之塔』。据说不久之后,王都会派大批人马前往那座塔。」

「……」

「你们到达了?」

店主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兴奋。昴小口啜饮着冰牛奶,瞥了一眼店主的脚——那只义肢提醒了他,这个店主很可能曾经也是挑战沙海的人之一。

当时,店主对想要前往塔的昴等人给予了真挚的忠告。面对这位前辈的关切,昴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然后——,

「哦,我们去到了塔,见到了『贤者』。——吵闹又亲昵的可爱『贤者』。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所以这是第二次出发。」

他如此回答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前往奥古利亚沙丘之旅,即是再次拜访普雷阿迪斯监视塔。

这次旅程始于阿尔的请求——他失去了在佛拉基亚帝国中真心爱戴的主君普莉希拉・跋利耶尔。

阿尔的目的是阅览普雷阿迪斯监视塔中的『死者之书』——读到已故普莉希拉的那本书,触碰她的思念。

阿尔恳切地请求,想要无论如何也要做到这一点,昴无法拒绝他。

「若是普莉希拉那家伙知道了,恐怕会大发雷霆吧。」

若闭上眼,尽管回忆中的普莉希拉满是傲慢与尊大,但昴想到的却全是她的笑颜。

对那样一位总是对自己带着愤怒和轻视眼神的她,昴自然也明白这行为有违普莉希拉的信条。

只是,若两人身份对调,昴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昴没有『死亡回归』,或者『死亡回归』都无法挽回,他陷入了和普莉希拉一样的境地,失去了重要的某个人,那时昴会不会渴望知道那个『某人』在最后时刻的想法呢?——在这个疑问面前,任何正论和理想论都显得毫无意义。

当然,昴并没有打算去读普莉希拉的『死者之书』。他既没有资格这么做,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受书中的内容。因此,说阿尔一定会去读,那也是没办法断言的。然而,如果有谁有资格去读,那应该是埃布尔、尤尔娜以及阿尔中的某个人。

所以——,

「我想尊重阿尔想要阅读『死者之书』的心情。我会带他去普雷阿迪斯监察塔……这是我能为阿尔和普莉希拉做的。」

可以想象,普莉希拉不希望自己的『死者之书』被读到。但同时,如果普莉希拉知道,正是她的死让阿尔的心粉碎到了无法站起来的绝望境地,而克服这种绝望的方法正是自己的『死者之书』,她也许不会拒绝让他阅读那本书。

在那个最后的瞬间,昴见证了普莉希拉在朝阳中化作光芒消逝的场景。昴感觉到阿尔和普莉希拉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意图。

无论如何——,

「先说好,拉姆是不会跟你一块去的。我才刚把雷姆带回来,希望她能够好好休息。你要累死就去自己累死吧。」

拉姆听到昴的意见后立即这样回答。虽然拉姆的态度并不在意料之外,但对于昴要和阿尔一起前往普雷阿迪斯监视塔的提议,反对的声音很多。其中反对最强烈的,是奥托和意外的爱蜜莉娅。

「我赞成拉姆小姐的意见。除了雷姆小姐的事,菜月先生你在帝国期间也已经消耗了很多吧。不仅如此,你的身体还经历了那样的伸缩,即使如此,你应该也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稍微静养一下怎么样?」

「那个嘛,我明白昴担心阿尔的心情,我也知道阿尔受伤了……但问题不在塔那里。可是上次在塔里,昴被传送到了佛拉基亚。如果这次你再去那里,我担心你会被传送到什么其他地方,比如古斯提科之类的……」

爱蜜莉娅同样表示了她的忧虑。

奥托的意见非常现实,而爱蜜莉娅的意见则带着不安。但无论是哪个意见,都是出于对昴的关心。尽管拒绝这些善意让昴有些不快,但此刻帮助阿尔是最为紧迫的。最终,这个事实促使昴下定决心前往塔。

坦白说,面对这个决定,昴只能心怀愧疚地不断道歉。但——,

「——加菲尔,我可以拜托你吗?」

「哦,放心吧,奥托大哥。就像你说的,我不会让大将离开我的视线的。」

「碧翠丝,一定要紧紧握住昴的手,绝对不能放开。」

「即使你不说,贝蒂也不想再经历一次像当初被传送到帝国那样的后悔。」

正当昴苦苦思索如何说服对方时,本应阻挡他的奥托和爱蜜莉娅却已经分别将任务交给了加菲尔和碧翠丝。

看到这一幕,昴不禁目瞪口呆,而奥托和爱蜜莉娅则耸了耸肩说道,

「自从听了阿尔的故事后,我们就预料到会是这样。……不过,关于普莉希拉的事情,我和爱蜜莉娅还需要去王都汇报。所以……」

「我刚才和碧翠丝还有加菲尔聊过了,希望他们能够好好帮忙。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去,但……」爱蜜莉娅将自己的立场与感情放在心里的天平上,最终坚定地决定履行自己的职责。

作为王选候补者,她必须报告埃布尔的请求和她参与佛拉基亚帝国与『大灾』之战的事实,以及普莉希拉在战斗中牺牲的消息。这个事实将引起露格尼卡王国的剧烈动荡,也可能因为候选人减少而使王选的进程发生巨大变化。

尽管如此——,

「昴想要为阿尔做的事,是最后与普莉希拉谈话的他才能做到的事……所以,阿尔就拜托你了。」爱蜜莉娅那双真挚的紫色眼眸注视着昴,让他感到口干舌燥。

昴内心感到极大的负担,因为自己坚持的想法,温柔的爱蜜莉娅和奥托不得不背负更多的责任。本来,作为爱蜜莉娅的骑士,尤其是佛拉基亚帝国事件的当事人,他应该与她一起前往王都。

即便如此,他依然接受了大家的温情,这种感觉在他的心中发酵。

「——好的!这次我会一起去!」

正当昴被那份温暖感动得眼角含泪时,佩特拉突然挺身而出,举手发言。

「这次我们要去普雷阿迪斯监视塔,显然又会是一段不短的旅程。路上和在塔内都需要有人照顾大家。」

佩特拉主动请缨,脸颊微红,充满热情地说:「这次让我来帮忙!法兰黛莉卡姐姐和拉姆姐姐,请你们留在宅邸照顾爱蜜莉娅姐姐她们!」

「啊,嗯……真是充满干劲呢。」法兰黛莉卡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是的!因为总是被留下,所以这次我决定不再犹豫了!」佩特拉坚定地说道,展现出勇敢的决心。

对佩特拉的这份勇气和决心,昴感到十分满意。如果有佩特拉同行,旅途将更加安心。至此,前往塔的成员已确定。昴最后转向雷姆。

他们刚刚才从佛拉基亚返回露格尼卡,现在准备前往罗兹瓦尔邸。虽然这里与雷姆满是回忆的旧宅不尽相同,但昴希望能在这里慢慢帮助雷姆恢复记忆。

「虽然少了我的参与,有些不甘心……」

「就像再次见到姐姐那时候一样,请不要为这样的事情而懊悔。……你真的要走吗?」

「嗯,我要走。我不能放任阿尔不管,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正因为如此,你才真是狡猾。」

听到这句话,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面对昴的反应,雷姆低下头说道:「我说得太过分了。」

「要好好回来。在那之前,为了不让你失望,我会尽量不去想这些。」

「不是,那是……我自作主张而已,不想妨碍雷姆做想做的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你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对我毫无影响。」

听到这句话,昴被雷姆推了一把,一时语塞。

雷姆望着沉默的昴,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仿佛在炫耀自己得逞了一般,更是让昴无言以对。

——即便昴还无法完全成长,他也清楚地明白,这是雷姆和所有人鼓励他前行的方式。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今天,他再次来到了奥古利亚沙丘附近的城镇。

想到那些送别自己的人们,想到在第一次挑战时与塔的守护者分离,昴的胸口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听到他们到达塔的消息,店主低下了头。

「老伯?」

「――――」

对店主的反应感到疑惑的昴开口询问,但店主没有作答。昴悄悄地瞟了眼身旁的碧翠丝,想确认是否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

然而,碧翠丝只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吧。只是你的鼻子下面还有牛奶胡子呢。」

「啊!你早该提醒我啊!我刚刚还特意装得很帅气呢!」

「你刚刚很帅哦?而且,我还觉得很可爱呢。」

「这种评价,在我心里只能排到 E 级吧……」

帅气又可爱,这种评价更适合潇洒自若的爱蜜莉娅。大多数人只能二选其一,但她这种奇迹般的美少女则兼而有之。

无论如何――,

「是吗。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一边匆忙擦去鼻子下面的牛奶胡子,昴听到店主感慨地喃喃自语。随后,店主用手指擦了擦眼睛,一把拍向柜台,

「好啊,干得漂亮。今天算我的,免费!」

「真的吗!那就让我们再穿越沙海吧,我需要购买一些食物,给我店里所有的食物吧!」

「别得意忘形!」

「确实如此!」

店主心情愉快地说道,而昴也笑着回应。然而,正在开心笑着的店主很快注意到了昴身边的少女们,并疑惑地歪了歪头。店主显然疑惑为何上次印象深刻的爱蜜莉娅这次没有随行。虽然店主的困惑可以理解,但——

「很遗憾,今天她没有跟来。不过,请放心,她已经安全回到了家。」

「是吗。只要平安无事就好……不过,这次的阵容看起来不如上次可靠啊。」

「先说好,贝蒂也是上次同行的一员。上次她只是因为照顾伤员没露面而已。」

「我可是第一次参与,但绝不会输给爱蜜莉娅姐姐。」

「哦,好大的自信,真是可靠啊。」

正当昴准备伸手去摸那位挺胸自信的少女的头时,他的手却被从下方迅速伸出的少女之手抓住了。然后,惊讶的昴对上了少女——佩特拉那只带着责备的目光。

「昴,你刚才是不是想摸我的头?」

「咦?是这样没错……你不喜欢吗?」

「……其实我不讨厌,不过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昴,你会摸爱蜜莉娅姐姐或者雷姆姐姐的头吗?」

佩特拉用认真的语调问道,昴眨了眨眼,陷入了沉思。被问到是否会摸爱蜜莉娅或雷姆的头,他想起过去曾经摸过雷姆的头,但现在如果再那么做,可能会被她扭断胳膊。而且,想到要摸爱蜜莉娅的头,难度似乎也很高。

「不,我有一些原因,不能摸她们两个的头,确实不会摸。」

「那你也不能摸我的头。」

「真的吗!?」

「真的!」

佩特拉把脸别过去,甩开了昴握住的手,这让昴感到非常震惊。没想到佩特拉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叛期,对昴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正在他沮丧的时候,碧翠丝耸了耸肩说道:

「那你就撫摸贝蒂的头吧。现在可以随便摸哦。」

「呜~,拜托了,永远让我随便摸你头的服务吧,碧翠子。」

「呵呵,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你要是能让我觉得被你摸头也不错的话,就继续好好摸吧。」

「要求的门槛真高啊!但我一定会跨过去的……!」

面对碧翠丝那高傲的态度,昴将手指细致地伸向她。感受到昴那柔和的触碰,碧翠丝不由得轻轻叹息。

「这、这真是,不错嘛……其实,还行?真的可以吗?没想到你还隐藏着这样的潜力……!」

「你太天真了,碧翠丝。疏远的时间会滋养爱情。」

「我也这么觉得。距离确实能唤起情感。」

「佩特拉小姐?你好像有点压迫感,对吧……?」

正在用神圣之手抚摸碧翠丝头顶的昴,感受到佩特拉的锐利目光逼近。半步前移的佩特拉用椅子靠近,眼神犀利地注视着昴。然而,佩特拉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应昴的话,「是吗~?」她的态度让昴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说呢,感觉你们的组合挺有趣的。但没问题吧?虽然成功了一次,但这可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地方。」

「嗯,我明白。虽然最麻烦的那个穿着暴露的狙击手不在了,但还是有沙尘暴和魔兽存在呢。对了,说到大叔给的建议,那些朝塔飞去的鸟!真的帮了大忙哦。」

「那就好……不过,你也知道问题所在吧。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就在商量解决办法和约定见面的时间。」

在攻略奥古利亚沙丘的过程中,有三道关卡阻挡着挑战者的前进道路——一是极端强劲的『沙时间』,二是生存在沙海中的凶暴魔兽,最后一个是夏乌拉,不过这个担忧已经不复存在,虽有些遗憾。

因此,即使不得不迎战『沙时间』,最可能阻碍这次挑战的因素依然是——

「——真是的,这地方总是到处都是沙子。」

伴随着不满的声音,还有拍打身上沙子的声音从入口传来,昴等人听到后立刻回头望去,将她纳入视线。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服装、扎着蓝色麻花辫的少女。

她察觉到了昴等人的目光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顽皮地笑了。

「嘿,小哥哥,你们平安回来了啊。佩特拉和碧翠丝看起来也精神不错,真是太好了。」

梅莉・波特鲁特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头发中跳出一只小蝎子,尾巴随着手的动作摇晃。

梅莉和那只小红蝎子就这样,一齐欢迎昴等人从露格尼卡王国的归来和期盼已久的再会。

看到梅莉登场,昴转身望向柜台对面的店主,微笑着说:

「这个女孩可是我们攻略奥古利亚沙丘的最大帮手啊。」

店主愣住了,看着昴说道:「一个傻乎乎的大男孩,再加上三个女孩子……难道说,『贤者之塔』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得多?」

听到店主的话,昴思索了一下,觉得确实这样的组合让人这么想也无可厚非。他用一只手挠了挠脸颊,另一只手继续抚摸碧翠丝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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