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和帝国』
――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的未归。
这个令人震惊的信息是从爱蜜莉娅口中说出来的,房间里的其他人没有提出异议,也证明了这不是听错了。
帝都鲁普加纳的攻防战,正规军与发起反叛的叛徒的战斗中,普莉希拉和尤尔娜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可以想象得出。
同时,昴紧紧地握着拳头,意识到了一件事。
「坦萨脸色阴沉,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昴在连环龙车的床上醒来,战团的成员来看望他。其中坦萨一直面色阴沉,让他很在意。
他打算先和爱蜜莉娅他们、埃布尔他们讨论一下今后的方针,等事情稳定下来后再去听坦萨的话。但在昴真正行动之前,他已经明白了坦萨忧虑的原因。
「那么,他们两个都没有回来,我们却离开帝都了!?」
「――参与那场战斗,没有回来的人数不胜数。当然,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米希格蕾的存在无疑是重要的,但我们不能特殊对待他们」
「但是,尤尔娜小姐……还有!你也和普莉希拉有什么因缘吧」
昴透过奔驰的龙车窗户,看着外面流动的景色,思考着远离帝都,对埃布尔如此诉说。
他并未听清具体的情况。只是,普莉希拉在城堡城市的困境中赶来,很可能是为了保护埃布尔而飞来的。
他们之后的交流,虽然存在敌对的锐气,但似乎有一种熟悉的伙伴间的亲切感。
普莉希拉被抛弃,埃布尔心中也应该不是那么平静。
或者,昴在他的房间里大闹的原因,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死去的奇夏这个人。
「你,对陛下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然而,对于昴的态度,反对的并不是埃布尔本人,而是身边的壮汉。
身披黄金铠甲的伤痕累累的男人,哥兹・拉尔冯以火山爆发般的音量发出声音,俯视着向他忠诚的皇帝迫近的少年。
「看看帝都的情况,陛下放弃城市是理所当然的!剩下的将士和民众也明白陛下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没有说什么正确与否。我想说的是……」
「阁下——!」
「停下,哥兹・拉尔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过于情绪化无法保持克制。」
还想再争辩的昴被哥兹红着脸阻止,但埃布尔用手制止了他。
在埃布尔平静的声音中,哥兹闭上了嘴,恭敬地低下头。而昴则用一种不舒服的表情看着埃布尔,
「我知道我在感情用事,但我要说的话还是不会变的。」
「如哥兹所说。目前,留在帝都等于是舍弃生命。我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当然,我们很担心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米希格雷的安危……」
「昴,其实并不全是坏消息……嗯,即使是坏消息中也有希望。」
这时,爱蜜莉娅低下了眉尾,把手放在了昴的肩上。
她和昴一样,也非常关心普莉希拉等人的安全。如果她说有希望,那对昴来说也是一样。
「希望是什么?」
「普莉希拉和尤尔娜,她们都非常强大,但不仅如此,她们也有影响周围人的力量。」
「影响周围的人……那是什么?嗯。其实我不知道普莉希拉的能力。」
掌管着魔都卡欧斯弗莱姆的尤尔娜,通过连接城市所有居民和自己灵魂的『魂婚术』提升了整个城市的力量。
这个原理也适用于坦萨,她虽然外表只是一个可爱的小鹿女孩,但她展现出的无与伦比的力量,与普雷阿迪斯战团的整体强化是不同的。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支援效果,即使在远离卡欧斯弗莱姆的剑奴孤岛,它的效果依然持续,甚至在帝都的攻防战中也是——。
「……难道,坦萨的强化还没有消失?」
「不仅如此,从魔都合流过来的人们的效果也还在持续中呢。」
「那么,使用这种秘术的尤尔娜一将一定是平安无事的。这就是为什么焦虑的爱蜜莉娅能够安心的原因。」
「是的,所以我才能安心。普莉希拉也是一样的。」
「普莉希拉也,一样?」
对于昴的猜测,碧翠丝和拉姆给出了证实。接下来爱蜜莉娅的一句话,尤尔娜和普莉希拉是一样的,这使得昴皱起了眉头。
如果直接理解的话,那就是说普莉希拉也是和尤尔娜一样的技能使用者。
「但是,我怎么也不觉得这是普莉希拉的能力,而且,埃布尔曾经说过使用『魂婚术』非常困难。他是在骗我吗?」
「蠢货。骗你我有什么好处。我不在乎你现在怎么看我,但是我没有理由在这里无理取闹得罪你。用用你的脑子。」
「如果你不想得罪我,那你真的不适合当皇帝。」
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也可以预见到他将来一定会遭到政变。
昴指出这一点,哥兹再次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站在他旁边的贝尔斯提兹做出了调解,这才没有变成大事。
「不管怎样,我不是不理解你对普莉希拉的印象,但是她就是『魂婚术』的使用者。我亲眼所见。」
「就像奥托说的,我也亲眼看到了。不过,与尤尔娜将军的超常规使用方式不同,她只限定在了她所喜欢的仆人。」
「她喜欢的,是修尔特吗。……说起来,阿尔在哪里?」
随着普莉希拉仍未归来的事实,话题转向了她们的阵营,昴在这里,也在连环马车中,询问了一个他还没见到过的铁盔男子。
虽然主仆两人都不承认,但阿尔的位置确实是普莉希拉的骑士。
他也是个漫不经心的人,但对普莉希拉的忠诚心是肯定的。当然,面对普莉希拉的未归,阿尔应该是最有责任感的人。
「……如果是那个家伙,他应该是没有乘坐龙车,而是留在了帝都。可能正如昴你所想的,他在寻找普莉希拉。」
「那家伙……!难道,他一个人?」
「他认为一个人行动更方便。拉姆也同意这一点。并不是说在那种状态的帝都留下大量的人就好。」
「该死,就算是这样……」
关于阿尔的缺席,昴得到了答案,但这个事实让他的眉头紧锁。
阿尔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他的生存能力甚至超过了他的实力。即便如此,他的实力相比于真正的强者仍有所不足,这是无可争议的。
尽管他有这样的自觉,阿尔一直在尽力帮助昴。在魔都,如果没有他,昴可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至于普莉希拉阵营,普莉希拉小姐是领头人。她的侍从阿尔和同行的亨克尔都失踪了。修尔特在房间里休息。」
「亨克尔……好像是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名字……」
「那个酒鬼。」
「这样的解释让我完全听不懂……他是莱因哈鲁特的父亲?」
「――!那个混蛋!为什么他会在帝国!?」
昴瞪大了眼睛,从记忆的深处抽出了让人不愉快的回忆。
在水门都市普利斯提拉,破坏了和谐氛围的男人就是亨克尔。他似乎和普莉希拉他们在一起,但他也在帝国让人感到惊讶。
他是个自我中心,任性的人,你会认为他绝对不会来佛拉基亚帝国。
「但是,亨克尔也失踪了。」
「和普莉希拉他们一样没有归来……该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待这个人。」
当然,他并不希望亨克尔死,也不认为他应该死。
另一方面,他并不喜欢亨克尔,除了不想让莱因哈鲁特和威尔海姆感到悲伤之外,他并没有别的理由希望他活下来。
然而,他参与了那场战斗,这让昴有些感慨。
「――――」
亨克尔,露格尼卡王国的人,剑圣莱因哈鲁特的父亲。
他卷入了佛拉基亚帝国的战斗,甚至可能失去了生命,这让昴,尽管与他的关系并不亲近,也感到了一些苦涩。
无论如何,昴必须要和他的重要的伙伴们一起,回到王国。
这就是昴坚定决心的地方。
「我已经告诉你们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的情况了。在此之前,我想在我们开始讨论未来的政策前明确地表达一下。」
室内充满了沉重的沉默,接着说话的是奥托。
他站了起来,只举起一个食指,吸引了周围的注意。
「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是王国的人。我们已经承认了在不应越过国境的时期越过了国境的罪过,所以请让我说。」
「――请说出来。」
「好的。――我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如果我们要进入堡垒城市葛克拉,我们将从那里向北,经过卡拉拉城市国家,回到露格尼卡王国。」
在这个被前所未有的危机困扰的佛拉基亚帝国,面对可能遭受国家灭亡危机的佛拉基亚皇帝,奥托如此清楚地断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菜月先生和爱蜜莉娅请保持沉黙。」
在昴和爱蜜莉娅开口之前,奥托就这样打断了他们,使他们感到非常沮丧。
奥托没有看向他们,昴和爱蜜莉娅对他刚才的话感到震惊,他们正要激烈抗议,却被奥托抢先一步。
但是,昴和爱蜜莉娅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看到帝都处境如此糟糕,再加上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的安危未知,他们却开始考虑回国,这实在太过分了。
「你现在看上去的样子好像是想说这样做没有心肝,但我要告诉你,拉姆也同意奥托的方案。我们已经找到了雷姆,还顺便找到了矮个子巴鲁斯。我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成果。」
「拉姆……」
「爱蜜莉,你即使用那种贪婪的眼神看着拉姆也没用。你应该也明白。我们只是碰巧没有失去拉姆。再这样下去就太危险了。」
代替被要求保持沉黙的昴等人开口的是拉姆,她的意见是支持奥托的。
面对爱蜜莉娅绝望的眼神,拉姆冷酷地回答,她坐在椅子上,照常用手托着肘部,眯着眼睛。
只是碰巧,没有失去。――拉姆的描述是正确的。
事实上,他们没能把普莉希拉和尤尔娜带回来。而且,没有人能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们的队伍中。
「达德利,你的观点和你的妻子一样吗?」
「虽然她不是我的妻子,但总的来说,我同意他们两个的看法。」
在一旁的互动中,向罗兹瓦尔提问的是被介绍为塞琳娜的美女,她脸上醒目的白色伤疤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塞琳娜提到的「妻子」应该是指拉姆吧。虽然对这个猜测持否定态度,但罗兹瓦尔也表现出与奥托他们相同的观点。
「实际上,只看我们的目标,可以说已经完美地实现了。虽然那个家伙的手脚变短了,本应该在睡梦中的孩子变得皮了起来,但这都是很好的结果。在这个时候撤退到王国,对我来说可能是最不会产生损失的决定。」
「如果是没长齐牙齿的巴鲁斯,损失可以说是最小的。」
「我至少牙齿是长齐了……!」
拉姆趁着昴没有反驳,讽刺地说了他的身高。昴感觉这个趋势不对,眼神开始游离。
奥托、拉姆,以及罗兹瓦尔这三人在爱蜜莉娅阵营中都是头脑清晰,智谋出众的人,因此在决策会议上他们都拥有强大的发言权。
尽管是爱蜜莉娅的阵营,但爱蜜莉娅和她的骑士昴的意见并不总是被采纳。实际上,被忽视的情况还挺多的。
「只有碧翠子是我这边的人吗……」
「……虽然对昴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非要说的话,贝蒂可能也更偏向他们。包括昴变小在内,可能再和帝国深入交往就太危险了。」
「你没有开玩笑吧,连你也是!」
昴对于出乎意料的伙伴的背叛,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而,虽然碧翠子看上去很抱歉,但她并没有要说「我在开玩笑」的意思。她是真心为昴担忧,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
「昴……」
「……只剩下我和爱蜜莉娅了。」
爱蜜莉娅紧握着她的白色小手,紫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对于她的呼唤,昴因为战力不足而感到紧张,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如果这个地方还有其他的人在的话,情况可能会不一样――。
「我要提醒你,佩特拉也持有我们相同的观点。虽然法兰黛莉卡有些消极,但她也更倾向于回国……只有加菲尔愿意和你们走。」
「只有爱蜜莉娅、加菲尔和我?你别开这种玩笑了!」
「嗯……感觉好像很不靠谱……」
希望的预期被现实打破,昴和爱蜜莉娅的观点显得更加脆弱。
如果这是通过互相斗争来决定的会议,那么有了爱蜜莉娅和加菲尔在,他们就占有绝对优势。但在其他的会议中,他们的配合就显得相当糟糕。
「哎呀!这到底是什么闹剧!我可看不下去了!」
如此说着,对昴他们的互动感到不悦的是哥兹。
就像之前,昴对埃布尔的态度让他感到不满,他可能觉得这个阵营的所有言行都对皇帝显得不敬。
哥兹大步向前,抓住昴的领子将他举起。真的,他只用了两个粗大的手指就抓住了昴,「哇!」昴惊叫出声。
「这是帝国的问题!如果你们声称自己是王国的人,那就按照原计划早点过国境吧!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力量!」
「等、等等!我们的讨论还没有结束……」
「够了――!!」
昴的脚被举得摇摇晃晃的,他的眼睛被哥兹巨大的声音晃得直转圈。
即使用双手捂住耳朵,也无法阻挡穿透防御的哥兹的声音,这简直是一种武器。然而,他的话语是作为帝国军人的骄傲,昴没有理由去服从。
同样的,除了昴以外的其他人也是一样。
「就到此为止吧,哥兹先生。首先请把昴放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大步向前走的,是把手放在腰上的爱蜜莉娅。
她抬头看着还在抓着昴的哥兹,坚定地向他表达她的意志。面对她的态度,哥兹皱起了粗眉,带着满脸伤痕的脸看着爱蜜莉娅。
「你也是,和这个小子有同样的看法!但是!帝国的剑狼不接受任何施舍!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应该和你们的伙伴一起尽快……」
「等等!我对此有极大的异议!」
「什么!?」
「你说我们的力量不需要!但是!我并不这么认为!」
「你被他的声音带动,声音都变大了。」
爱蜜莉娅的银铃般的声音,不输给哥兹的气势,声音越来越大。
她的美丽如故,但爱蜜莉娅的声音更像钟声而非铃声,这直接对他提出异议,让哥兹的表情变得扭曲。
爱蜜莉娅指着脸色扭曲的哥兹,继续说道。
「因为!在帝都的战斗中,如果没有我和普莉希拉他们,你们肯定会陷入苦战的!」
「――っ!」
「我们!做得很棒,对吧,贝尔斯提兹先生!」
爱蜜莉娅以大声音说道,并将话题的焦点转向了贝尔斯提兹。
这位瘦小、眼神如线的老人对突如其来的提问毫不动摇,一边摸着嘴角的胡须一边说道:「确实是这样。」
「即使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你们这样的『将』会如此难以攻破。如果说这里有她们的贡献的话……」
「我虽然站在这个立场上说话有点奇怪,但是,那道从城里射出的白光……消除它的,就是那个穿着裙子的小姐。」
「哦哦……」
塞琳娜揭露了碧翠子的功绩,贝尔斯提兹听到这个,对于那道光与碧翠子有什么关系的表情稍稍紧绷了起来。
在昴他们到达战场之前,那一瞬间的危机——碧翠子消除了那道光,这个事实被讲述出来,作为伙伴的他也感到骄傲。
「怎么样,哥兹先生,前提是不是已经改变了?你说我们的力量不需要,但如果没有我们,情况可能会更糟。」
「是的!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我觉得肯定会更糟!」
「爱蜜莉,我觉得你可以稍微小声一点了。」
昴和爱蜜莉娅的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再加上塞琳娜,以及贝尔斯提兹的间接支援,使哥兹的嘴唇颤抖了起来。
如果只是昴他们坚称的话,也就罢了,但在这种情况下,参加高级会谈的塞琳娜他们也认可了这一点,对于有强烈军人感的哥兹来说,这似乎是很有效的。
然而——,
「……的确,我承认你们的功绩。但是!最根本的问题是,你们之间的还没有达成共识,对吧!」
「那个……!」
「那个确实……」
在遭到如此合理的反驳后,昴和爱蜜莉娅都显得有些灰心。
即使在这里说服了哥兹,也只是打败了一个比较好对付的对手,并不能保证昴他们的想法就能顺利被接受。
反而,更为关键的是,说服那些比哥兹更为棘手的人。
「虽然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无情,但请允许我直言。」
正当昴重新确认敌人的时候,那个敌人好像预见到了他的动作,便开始这样说道。
让人感到不祥预感的话题由奥托开启,他交替看着被抓住的昴和抓着昴的哥兹,说道:
「正如哥兹一将所言,这是帝国的问题。与被迫必要的情况不同,我们现在如果积极参与,可能会被视为对其他国家的内政干涉……可能会引发国际问题。」
「呃……」
「首先,昴先生你为什么如此想要介入呢?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你对在这个帝国里认识的人有感情,想要报答他们的恩情之类的吧?」
「别用你知道的、你理解的那种口吻说话!这有什么错吗!」
「并没有错,但也有这样的说法。——那些昴先生无法放弃的人,我们全部带出帝国。」
奥托以理性的方式试图解决问题,他的主张最大的力量在此展现出来,昴对他提出的这个惊人的建议感到目瞪口呆。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哥兹,他的手指滑落,把昴掉在了地上。
当然,爱蜜莉娅也被这个建议震惊了。她一边伸手去扶坐在地上的昴,一边看着奥托,问道:「奥托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
「这个建议没有什么别的含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尽可能地带走所有愿意离开的人。幸运的是,我们还有这个决定权。」
奥托的视线飘向了罗兹瓦尔。
罗兹瓦尔似乎在帝国中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在爱蜜莉娅阵营中是最有权力的人,这是无可争议的。如果奥托的观点被接受,那么接纳那些将要流亡的人的保证将由罗兹瓦尔来承担。
然后,对于奥托挑衅式的言辞,罗兹瓦尔只是黄色的眼睛留在原地,低声说道:
「至少,我认为我的雇主不会拒绝。如果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风险,那就是必要的开支。」
「考虑到那个天真的巴鲁斯,他关心的大多数人应该都是没有战斗力的人。对帝国来说,即使放手也不会觉得可惜。」
在进行这种高级别的谈判的同时,他们完全无视了昴他们,私下里自行达成了协议。
罗兹瓦尔过于强大的身份,拉姆对昴性格的洞察,都没有给他们插话的机会,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谈判已经进行到了下一步。
「皇帝陛下,你怎么看?如果可以减少自己国家的牺牲者,我们的提议也不算坏吧?」
「——这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的提议,不容易轻易拒绝。」
「过奖了。」
从埃布尔的口中也得到了肯定,这是一个没有漏洞的提议,奥托礼貌地鞠了一躬。当然,对于奥托来说,即使他在内心里吐舌头也不奇怪。
帝国主义与奥托的相性很差,这并不是他的能力问题,而是性格问题。
不仅仅是昴,奥托也讨厌帝国。
这是共识。奥托在这个基础上,能够准确地区分重要的事情。
「唔……」
感觉就像是自己该乘坐的船的漏洞被人随意修复,然后变成了另一艘船。
那艘船的航向与昴的希望相悖,然而,为了保护昴所珍视的人的生命,船只顺流而下,朝向远方的彼岸。
他们明白,这都是为了昴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
明白这一点,尽管如此。
「怎么样,菜月先生。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和考虑。」
奥托并没有直接否定昴的意见,尽可能地考虑昴的观点,并在此基础上保证安全。
本以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但当真正的观点冲突时,他变得过于麻烦。他是一个应该在这次谈话之前让他喝酒,让他醉醺醺的男人。
面对奥托过于强硬的理论武装,昴,只有桧木棒的他,该如何应对呢——。
「——嘿,埃布尔,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爱蜜莉娅小姐?」
突然,虽然和昴有着相同的观点,却和昴一样被奥托压得喘不过气,应该感到沮丧的爱蜜莉娅,如此对埃布尔说道。
看着她的侧脸,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和被压制,急于找到解决办法,表情痛苦的昴不同,爱蜜莉娅的眼睛和侧脸,并没有陷入下风。
在她那勇敢而庄重的呼唤下,埃布尔的黑眼睛看向了她。
在无言的催促下,爱蜜莉娅的薄唇动了动,
「佛拉基亚帝国,总共有多少人?」
「——在这一个月的内乱中,数字可能会大幅减少,但在那之前,大约有五千万人。」
「我明白了。」
皱着眉头,埃布尔这样回答了爱蜜莉娅的问题。听到这个答案,爱蜜莉娅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唇,看向昴。
然后——,
「昴,你听到了吗?」
「――――」
是的,爱蜜莉娅对昴说。
一瞬间,他没有完全理解她说的话的含义,然后他瞪大了眼睛,面颊僵硬。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僵硬的面孔,
「昴,贝蒂已经表达了她的观点。但是......」
「碧翠子......」
「贝蒂,永远都是昴的盟友。」
碧翠子握着犹豫不决的昴的手,她的身体靠在他的旁边。
几乎和昴一样高的碧翠子,她的眼睛比平时更近,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
就这样,他接受了爱蜜莉娅期待的目光,看着奥托。
他抬头看着奥托,说道。
「五千万。」
「……什么?」
听到他的话,奥托皱眉问道。
对他的回答,昴挺起胸膛,扭曲了脸,笑了起来,然后又说。
「你刚才说过。你要把我无法放弃的所有人都带到王国。那么!我无法放弃的就是五千万人!」
「——菜月先生!」
「我知道!你才是对的!我在胡言乱语!我知道大家都来帮我和雷姆,我还能说些什么啊!但是!」
他向皱眉的奥托伸出手,昴自嘲地说,没有自重。
他被理论逼得无路可走,他无法战胜奥托,拉姆和罗兹瓦尔。那么昴就要做他在爱蜜莉娅和加菲尔这样的盟友的情况下能做的事情。
那就是,他要用情绪来对抗理论。
「我们的情况非常危险!如果我们离开了,帝国会乱七八糟的,那我们该怎么办。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吃不下饭!」
「我们要承担的危险会怎样呢。为了救助五千万陌生人,我们中的某个人如果因此死去,或者受到无法愈合的伤害,那痛苦只会更加深重。」
「我们中间没人会死,也不会承受那样的风险。这是绝对的!在强调这是绝对的之后,再说下去......」
对于奥托的冷静质疑,昴反驳道,然后他看向的并不是奥托,而是旁边闭着一只眼睛的罗兹瓦尔。
「罗兹瓦尔!你应该明白。我说的绝对,就是绝对。」
「……我是达德利啊,昴。虽然如此,如果我对你的绝对抱有期待,却对你的问题没有点头,那就过于不诚实了。」
虽然罗兹瓦尔的话有些曲折,但他还是对昴的观点表示了同意。
罗兹瓦尔知道昴的能力,即使他并不知道『死亡回归』,他也不能让昴对他失望,因为他对昴的能力寄予了期待。
本来,在这里如果听从罗兹瓦尔的话,那『圣域』的誓言会变成什么样子。
「拉姆,拜托了……」
「……爱蜜莉,你没有任何说服拉姆的理由吗?」
「我只有想要尽力成为大家的力量的心情……所以,拜托了。」
尽管爱蜜莉娅坚决反对,但她对拉姆的请求却非常强硬。
如果昴做同样的事,拉姆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痛斥他,但对于爱蜜莉娅的强势,拉姆似乎无法有效地回应。
就这样,拉姆小声地叹了口气,
「拉姆只希望能带回雷姆。不过,看现在的雷姆,她似乎和帝国的人们已经非常熟悉……如果现在抛弃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姐姐的威严就会受到伤害。」
「拉姆……!」
「放开我,真烦人。」
爱蜜莉娅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了为了找到妥协的理由而努力的拉姆。对于爱蜜莉娅过于热情的拥抱,拉姆苦涩地回应。
就这样,只能用力量来达到目的的罗兹瓦尔和拉姆都屈服了。
然而——,
「奥托,拜托了……!」
「你打算像对爱蜜莉娅一样让我屈服于哭泣吗?遗憾,我和拉姆不同。我不会傻到签署一个代价未知的契约。」
「碧翠子也会拜托你的……!」
「贝、贝蒂也请求你。」
「不管是二人还是三人一起来,都不行。」
当昴想要促使碧翠子加入,爱蜜莉娅正想去抱奥托,但被奥托再次阻止了。
奥托的脸上露出了决不会被感情动摇的决心,他的固执就像对抗着被疯狂的执念所困扰的罗兹瓦尔一样坚硬。但是,现在的奥托可能连这种贬低的印象都无法传达给他。
「只是冒险,没有任何利益,这与菜月先生等人的思考方式不同。你们甚至没有满足哭泣的条件。拉姆,达德利,你们两个也不要纵容他们。」
「噢,我被责备了。」
「奥托真是嚣张。」
当奥托严肃地说出这些话时,罗兹瓦尔耸了耸肩,拉姆皱了皱眉。但是,他们对奥托的观点本身并没有异议,所以也没有进一步反驳。
事实上,如果不能打破奥托这个防线,就无法推动事情的发展。
爱蜜莉娅,以及爱蜜莉娅阵营的人们,都不接受在所有人都不满意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地位而强行推动事情。
就在这时——,
「——你说没有利益。那么,如果有利益,情况就会改变。」
「————」
不是昴,也不是爱蜜莉娅,而是埃布尔插话了。
对于闯入对话的皇帝,奥托的目光变得锐利。这与昴的轻浮截然不同,奥托正全神贯注地瞪着皇帝,那视线中充满了严肃。
「如果有利益,你打算怎么做?我要提前说,即使我得到了报酬,也不一定就……」
「——我将正式邀请露格尼卡王国的王位候选者合作。」
「——哈?!」
听到埃布尔的提议,奥托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喉咙也发出了声音。
同时,比昴他们更震惊的是帝国一方的人。听到那句话,塞琳娜笑了,贝尔斯提兹睁大了眼睛。
然后,哥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像是世界末日般张开双手,
「请等一下,陛下!!向王国请求合作……这样的事情!在我们神圣的佛拉基亚帝国是前所未有的!!」
「前例有无又如何。如果要说起前例,有前例被粗鲁的人夺走首都,然后这样毫无尊严地撤退的皇帝吗。这种固执是无聊的。」
「可是!如果依赖其他国家,士兵和人民会哀叹我们的决定不符合剑狼的身份!恐怕,皇帝陛下的威严会受到影响!!」
「威严会受影响吗……这种担忧是无聊的。」
面对哥兹大声疾呼的抗议,埃布尔摇了摇头,这样回答。
被如此断然拒绝,哥兹瞪大了眼睛。埃布尔回望着他,叫出了他的名字,「哥兹・拉尔冯」。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没有实质的虚无的威严吗?——不是。现在,这个帝国需要的是胜利。只有在撕开敌人的喉咙,沐浴在血雨中,品味生命后,才能取得的胜利,才能塑造帝国的明天。」
「皇,陛下……」
「如果那些可能成为我们向敌人猛攻的障碍,那么所有的这些都是文森特・佛拉基亚铁血法则的『敌人』。慎重地回答我,哥兹・拉尔冯。」
「——」
「——你,是我的『敌人』吗?」
在这样的寂静的询问下,哥兹的全身都在颤抖。
埃布尔,没有任何与昴在房间中争执的迹象,他笔直地站立,展示出作为皇帝的威严,他是有力量的。
那正是他的目光、他的声音,甚至他的存在本身,都有压迫他人的力量,哥兹近在咫尺地,直接地,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一切。
然后,哥兹经过了可能不到五秒的思考时间——,
「占用了陛下的宝贵时间,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哥兹・拉尔冯!将成为砸碎阻挡在陛下前方的所有障碍的战锤!绝不!我绝不是陛下的『敌人』!!」
「如果是这样就好。我期待你的表现。再接再厉。」
「是!!……是!?」
哥兹以大声的回答对埃布尔的期待表示认同,然后,哥兹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发出了声音。
可能,让他感到惊讶的原因是埃布尔接下来的一句话。
「——我,我会加油的!!」
在一股强烈的感动中,他的眼泪如泉涌般流出,哥兹用粗大的手臂擦去自己的脸,再次向埃布尔发誓。
埃布尔瞥了一眼塞琳娜和贝尔斯提兹,
「你们两个,没有异议吧。」
「没有。看到他这样,我更加坚定了对陛下的忠诚。」
「我也没有。除了感到有些惊讶之外。」
「嗯。」
看到笑着的塞琳娜和再次瞇起眼睛的贝尔斯提兹,埃布尔嗤之以鼻,然后走到了爱蜜莉娅的面前。
他看着正在眨着眼睛的爱蜜莉娅,
「你听到了,王位候选人。佛拉基亚帝国正式请求露格尼卡王国的合作,以解决这个问题。——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埃布尔,我真的想帮忙。但是,我对这个王位候选人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爱蜜莉娅,你误会了!这是一个可以坦率的地方!」
「哎!?真的吗!?」
埃布尔的请求让爱蜜莉娅显得十分困扰。看到这一幕,昴和碧翠子反复地点头示意,爱蜜莉娅为了进一步确认,转向了她正在抱着的拉姆。
于是,拉姆挣脱爱蜜莉娅的怀抱,反过来推了推她的背。
「是的,就这样。——请随意,爱蜜莉娅大人。」
「——啊」
当拉姆称呼她为「爱蜜莉娅」时,爱蜜莉娅先是惊讶,然后眼睛闪烁着光芒。然后她快速闭上眼睛,隐藏起来的喜悦,然后再次转向埃布尔。
在微微皱起眉头,等待重新开始的埃布尔面前,爱蜜莉娅清了清喉咙,
「我是爱蜜莉娅,只是爱蜜莉娅。露格尼卡王国的王位候选人之一,现在,我是一个想要帮助陷入危险的帝国的人。」
「——这是正式的邀请。佛拉基亚帝国从不寻求他国人民,尤其是负有重任的人的帮助。因此,如果这个事实公之于众,对于你这个正在王国争夺王位的人来说,也会成为优势......」
「够了!这些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
爱蜜莉娅皱起了脸,打断了埃布尔正要陈述的冗长理由。然后,爱蜜莉娅向埃布尔伸出了手。
她慢慢地放下手,然后向埃布尔伸出,
「请让我们,帮助你的帝国。」
这就是典型的爱蜜莉娅,倒是她开口请求了。埃布尔低头看了看爱蜜莉娅伸出的手,然后瞥了一眼昴。
面对他黑色瞳孔中微妙的困惑,昴露出了一个坏笑,然后点了点头。
「请吧,皇帝陛下。我允许你握住我的爱蜜莉娅的手。」
「你在说什么,昴。」
爱蜜莉娅害羞地回应了昴的轻浮话语,而埃布尔则是闭上了一只眼,叹了口气。
然后,他的手慢慢地握住了爱蜜莉娅伸出的手,
「——好吧。我会借你的力量。」
最后,埃布尔也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同意,这就是两国合作关系的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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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爱蜜莉娅和埃布尔握手,刻下了露格尼卡王国和佛拉基亚帝国历史性的一刻。
「那个,奥托先生,这样可以吗……?」
昴和爱蜜莉娅,埃布尔和帝国一方的交谈渐渐热络,最后甚至达到了握手的程度,然而,首先提出这个提议的奥托却被冷落在一边。
虽然罗兹瓦尔和拉姆已经找到了妥协点,但是没有包括奥托在内的讨论就这样推进,昴感到非常紧张。
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已经做了非常冒犯的事,不禁用敬语并摸了摸手询问奥托的看法。
「————」
面对昴犹豫不决的询问,奥托没有回答。
昴害怕地看着对方的脸,对于没有回答的沉默感到很困扰。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旁边的碧翠子,两人的脸颊紧紧相贴,
「怎、怎么办,碧翠子……奥托他不理我了……」
「我理解他的感受。从奥托的角度来看,他可能感到自己被轻视了。他的想法被轻易地推翻,像个小丑一样出丑了。」
「小丑……不用非得像罗兹瓦尔那样吧……」
「停下!那是最大的侮辱,只会让他更生气!」
昴和碧翠子慌忙寻找解决方案。
他想尽可能挽回对奥托的冒犯,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肩或者腿什么的……?」
「这有点像对父母表示反悔的方式……」
「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奥托,拜托了……啊!」
在昴无法提出好的建议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奥托突然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对奥托突然的行动感到惊讶,昴和碧翠子紧紧相拥,猛地跳了起来。他们不敢相信,奥托坐在椅子上是为了让昴帮他按摩。
然后,在慌乱的昴和碧翠子面前,奥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
「啊……?」
奥托深深地吐了口气,开始揉眼睛。听到他的话后,昴先是惊愕,然后闪烁着「难道」的目光。
「难道你,一开始就想这样……」
「不是想这样,而是我预料到至少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不知道文森特皇帝会做出多少让步。只是,我知道你和爱蜜莉娅大人不会改变你们的观点,所以我必须考虑到这个结果。」
「啊,呃,嗯,啊,呃,嗯……」
面对奥托淡然的回答,昴张大了嘴巴。他无法相信这一切,但当他转头看向罗兹瓦尔和拉姆时,他们的眼神相交了。
那两人的表情,都显得了然在心。
「你们,你们,真可怕——!!」
「我很失望!主要是因为你们太固执了!」
「我真的只能信任碧翠子和爱蜜莉娅了……!还有雷姆!路伊!还有坦萨和战团的所有人,还有弗洛普先生们和米泽尔妲女士们!」
「你还相信很多人呢!」
紧紧抱着碧翠子,昴只能因为奥托他们这个智囊团的周全计划而感到恐惧。也许埃布尔在一定程度上也考虑了我们的想法,但即使是这样。
「不,太可怕了,真的无法接受。我,以后还是走感情路线吧」
「虽然这个结论很奇怪,但我觉得昴还是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比较好。那样更富有激情,我也比较喜欢」
「啊,我也喜欢你。真是的,真的——」
终于,奥托的震惊冲击开始缓和,昴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开始平静下来的时候。
——突然,室内响起了掌声。
「——哎呀,我看到了一些非常愉快的事情。太棒了,太了不起了」
伴随着一声大拍手,昴下意识地寻找是谁在鼓掌,他在那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屏住了呼吸。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角落,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那人一边鼓掌,一边注视着刚才的交谈。
——他的存在,没有让任何人在场注意到。
「这是谁!?究竟,怎么到这里来的……!!」
「啊,搞错了。我,不应该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鼓掌的。哎呀,看到值得称赞的孩子就会不由自主地称赞,这是我的坏习惯呀」
瞬间,哥兹保护着背后的爱蜜莉娅和埃布尔,进入了战斗状态。
在那个人面前,哥兹的表情充满了杀气,而那人却依然保持着自若的态度,从怀中掏出一根金色的烟斗放在嘴里,轻松地笑了起来。
那个十分不合时宜的人,外貌上更是与众不同。
他身高近两米,黑色的体毛,笑容中充满了亲和力,加上他那杂乱无章的毛发,给人留下了和善的印象,就像一只黑色的犬人。
他穿着和服,嘴里叼着烟斗,而且在帝国的重要人物都聚在一起的连环龙车里,他不知在何时出现,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哎呀,看来大家都对我感兴趣呢」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只犬人挠了挠头。在他的背后,被哥兹保护的爱蜜莉娅问道。
对此,犬人歪了歪头,露出牙齿的嘴角扬起了笑容,说道。
「我叫赫鲁贝尔,我可以稍微打个招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