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乱麻(中)』


地面上撑着拳头,双膝颤抖着艰难地站了起来。

沉重的打击在身体的核心处响起,内脏犹如被掀翻般发出了惨叫声。

如果只是一些擦伤和挫伤之类的伤害,他就可以借助从脚底吸取的大地之力强行愈合。然而,对手所运用的神秘技能却能够突破这种粗暴的防御。

对手的态度令人讨厌,其根本令人憎恶,但敌人却是帝国最强之一。

那项经过超越人类极限的训练完成的技能,无情地耍弄着愚蠢的加菲尔。

但是,由于缺乏经验和技艺,他不能一直蹲下去。

对于毫无技巧可言的加菲尔来说,他要求的仅仅是胜利。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可没法在你旁边蹲下来。」

咬紧牙关,加菲尔仰起头来,喉咙发出咆哮声。

他的目光始终看着正前方,但他的意识却专注于他身旁那个个人的『敌人』,那个男人。

「唉,你的不服输是一种美德,但在这种情况下,向那位老人投降不是更合适吗?」

「你这个懒得管的家伙。你还真有资格谈筋道。那些不通筋道的事情,你比谁都做得好。」

「那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除了你知道的东西,我承认在那方面我的做法确实有些瑕疵。」

肩膀轻轻耸了耸,这个总是嘴上不饶人的男人——罗兹瓦尔。

他卸下了妆容,脱掉了嬉皮笑脸的小丑服装,但尽管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仍然保持着一个正派贵族的气质。

尽管他内心扭曲到何种地步,但他擅长做假装以至于人们感受不到这一点。

如果不是憎恨的罗兹瓦尔提供了帮助,加菲尔可能已经丧命。

意识到这一点,加菲尔的怒火从他的肚子里翻腾而出。

另一方面——

「你刚才说你之前和忍者打过交道,这话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像是矮人的老人嘟囔着说的。

他挥舞着没有手腕的右臂,看起来像是个好心的老头子,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根本无法推测出这个老人有多可怕。

加菲尔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这也是忍术的一种技巧。

所有的动作和言行,甚至弱不禁风的外表都是用来杀人的工具——忍者的全部存在都是为了成为击倒目标的凶器。

那个担任忍者首领的恶毒翁,此时盯着加菲尔他们——不,是罗兹瓦尔。他没有谴责加入一对一战场的无礼行为,而是有别的关注点。

――他对那个声称与忍者打过交道的人说了这番话。

「如果和忍者打交道,基本上命就没了,你知道吗?如果打败他们却没有杀死他们,那就会向他们的村子报告,并且会被送来下一个人直到他们全部死亡,这是个规矩。但你是怎么还活着的?」

「关于这个问题稍微有些复杂。好像,我遇到的那些忍者们也有自己的难处。虽然不知道这样说是否正确,但他们是所谓的叛忍。」

「叛忍......」

奥尔巴特用手指轻抚自己长长的白眉,小声嘀咕着。

罗兹瓦尔说出的这个词,甚至盖鲁菲尔也没有听说过。毕竟,忍者的存在只是被传言而已,它们是否真实存在还不确定。

当然,忍者的实际情况谁都不知道。甚至『叛忍』这个词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离开村子的忍者,而且已经好一段时间没露面了?」

虽然这个不熟悉的词汇并没有被否定,奥尔巴特只是坦率地谈论内容。

虽然他声称掌握了所有里的情况和忍者的情况,但这似乎是事实。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将它作为生存技巧掌握在手中。

这就是奥尔巴特・邓克尔肯的忍者处理技巧——

「虽然我不知道『一段时间』指的是多长时间,但他们可能已经超出这个范围了。毕竟,我和忍者见面已经有近四十年了。」

「啊?」

在罗兹瓦尔若无其事的回答下,恶毒翁奥尔巴特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加菲尔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事实上,他的所有发言都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他的胆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在奥尔巴特面前开玩笑,这真是太鲁莽了。

「……是佐助和雷藏吧?你说的这个忍者。」

「哦。」

「他们是在四五十年前离开村庄的,他们是兄弟。其他人都已被处决,所以没有其他候选者了。」

加菲尔断定这是恶作剧,但奥尔巴特却仍然耐心地陪着他。加菲尔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而罗兹瓦尔则闭上了一只眼。

他那黄色的眼睛显得妖异,望着奥尔巴特说:

「那么,我是否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呢?」

「并没有。在一场生死搏斗中,让对方心里不舒服也是有效的……恶毒翁,你可能拥有忍者的才能。」

「感谢你的赞美,但我会谢绝的。我想要的才能和想要走的路,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确定了。」

「哈哈哈!是这样吗?是这样吗?好吧,那就没办法了。」

罗兹瓦尔摇了摇头,将奥尔巴特的赞美抛之脑后。

在这样的态度下,他大笑起来,紧接着,奥尔巴特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在眨眼间,他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老怪物的脚跳了起来,向目标的脖子扑去。

然而,就在那时——

「啊——」

感受到微风吹拂在他的脖颈上,加菲尔屏住呼吸。

在他的脖颈几乎接触但却未接触到皮肤的地方,传来致命的冲击。奥尔巴特的踢击已经几乎到达了致命的地步,但在最后时刻却被挡住了。

「以当前的对话情况来看,瞄准他而不是我吗。」

「敌人减少。这是常识吧?」

以矮小的身材不可思议的脚力和切割力,奥尔巴特的踢击直击加菲尔的颈部,即使是锻炼有素的颈部也无法幸免于难。

在这场无谓的比较中,一把特殊形状的短剑 ―― 不,是一种没有名字的武器,『钗』,在颈部和踢击之间插了进去,这种武器拥有一部分击打而非切割的功能。

这种武器据说是西方地区的卡拉拉基所使用的,对于加菲尔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把武器拯救了加菲尔的生命,但同时也暴露了这把武器的主人是罗兹瓦尔,这是他第二次被罗兹瓦尔救了。

「啊,啊啊啊啊!」

在身受屈辱的瞬间,加菲尔的右臂迅速地击打向留在空中的恶毒翁的被阻止的踢击。他要让恶毒翁无处可逃,直接贯穿他的身体并让他无法再战斗。

然而,就在强有力的拳头即将碰到恶毒翁时,奥尔巴特巧妙地扭动身体,只用脚尖勾住了罗兹瓦尔的钗,斜向下方跳跃。

他躲避了放出的拳头,跪在地上,然后距离加菲尔拉开。加菲尔马上想追上他,发动追打攻击——

「冷静一下吧。」

「咕!」

身体正要跳跃的时候,后面的腰部被拉住,打乱了节奏。

原来是罗兹瓦尔用鬓上的钗挂在了加菲尔的腰部,当他试图反击时,意图变得明显了。

那把黑刃在加菲尔鼻子前擦过,切下了一个弧度。

「啊——」

「离开时使用的后手投掷飞刃,虽然只是一种小巧的技巧,但对于忍者来说,这种技术是宝库。何况,对手是这个领域的巅峰。」

「如果在这个狭窄的领域里自吹自擂,那么你只会被指着鼻子嘲笑。我从来不会为自己是忍者的巅峰而感到骄傲。」

奥尔巴特一边认真地看着加菲尔,一边闭上了一只眼睛,毫不在意飞刃的失败攻击。

看着两人互相交流而没有自己的份,加菲尔再次感到了屈辱。他不止一次地在罗兹瓦尔的保护下幸存,这是第二次,第三次了。

在与卡夫马的战斗中,他已经克服了一个壁垒。

但是,对于那些能够轻易打败卡夫马的人,他却束手无策。这让加菲尔感到无地自容,不知如何面对卡夫马。

「——加菲尔,不要误判你的力量类型。」

「啊……?」

「你很强。因此,对手会避免在你的领域中战斗。只要了解这一点,你抱有的大部分弱点就会消失。」

当他紧握拳头时,罗兹瓦尔说出了这番话,并拔出另一支髻钗。

他双手持着短打击武器的样子,不再是众所周知的宫廷魔导师罗兹瓦尔,而是一个维护战士形象的人。

有一瞬间的困惑,直到咬紧牙关的加菲尔理解了他的意图。

罗兹瓦尔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遵守无法使用魔法的规定。

如果使用魔法,罗兹瓦尔的身份可能会被暴露。如果这样,这将不是帝国的内部纷争,而可能发展成王国和帝国之间的战争。

也就是说,他能做的只是提供支援......而关于与帝国一将的战斗,关键在于你,加菲尔。

「――――」

「相性不佳确实是事实。你很坦率,也很诚实。那么,我就替你补足这个不足吧。我是......」

「——性格很差。」

夺去对方话语的最后一句,加菲尔继续说道,罗兹瓦尔苦笑着。

「没错,我的性格很差。你觉得靠谱吗?」

「哈!你说什么啊!」

加菲尔回应罗兹瓦尔的眨眼,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他深吸一口气,拭去流血的手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从空中传来的热浪和寒意,两种同样威胁性的气息同时弥漫开来。

想象着这些引起自己全身刺痛的气息袭向自己的同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是——

「只有现在。」

如果他不集中精力对付面前的敌人,下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已经变成了二打一,真是麻烦。」

加菲尔深吸一口气,奥尔巴特叹了口气。加菲尔听到老人的话时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笑话?虽然很生气,但自从罗兹瓦尔出现之后就一直是二打一。

「但是只要有两个对手,就是二打一的情况。」

在加菲尔抱有的疑问下,奥尔巴特扭头回答。

那个奇怪的老头子用手指揉起了他长长的白胡须,

「只有那两个人一起行动,才算是二打一……刚才还只有两个嚣张的小家伙,结果让我们麻烦起来了。」

「那么,如果他们认识到了不利情况,投降呢?」

「呵呵呵,逃跑或放弃战斗都是比死还要不体面的行为。再说……」

「再说什么?」

奥尔巴特用手指弹起拧着的白胡须,露出牙齿。

那个矮小的老人,尽管他面带微笑,但他的全身都洋溢着强烈的战斗意志,

「就算是二打一,也没有输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啊,孩子。」

瞬间,老人的微笑消失了,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视线中。

对于这个『奸诈老怪』,他不仅可以选择左右,而且还可以选择空中和地下。面对这些可能性,加菲尔的神经绷紧了——

「——在你裆下!」

听到声音,加菲尔被推着半个身子。

瞬间,恶毒翁从土地下爬了起来,他和加菲尔的目光相遇,

「啊啊啊啊!!」

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奥尔巴特,他的膝盖猛地弹起。而加菲尔的拳头却没能穿透那如同枯树一般的老人的膝盖,只有拳头本身被砸得稳稳地扎在了奥尔巴特的膝盖上。

巨大的冲击波从地面上传来,震裂着土地,传递着强烈的破坏力。

这是首次正面对抗,也是与忍者们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决斗的开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英雄总是会迟到。

虽然这是某种程度上的套路,但昴却十分厌烦这一点。

严格来说,他是在被传送到异世界,并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许多事情后才开始有了「别开玩笑」的想法的。

「这种情节在游戏、漫画或小说里倒是还不错」

虚构世界中,为了烘托气氛,这种情节的发生是必要的。

但对于昴这种真实生活中经历动荡时期的人来说,尽早出现能解决争端、超群绝伦的英雄或强者就越好。

英雄尽早现身,迅速解决问题是最好的。

即使有人说这样不符合故事情节的好玩程度,但毕竟这不是虚构故事,所以这样就好了。评判是否有趣不是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

「然而,我们的到来却是最晚的,真是无语!」

昴一边骑着红色的疾风马,一边望向前方感到懊悔。

帝国趋势的转变,围攻帝都的攻防战。虽然不能一概而论该责怪谁,但昴先是对自己的迟钝感到愤怒,因为他已经开始变得讨厌那些总是迟到的英雄了。

「我也要发挥最大的战果,这和有着迟到习惯的英雄没什么区别!」

总是迟到的英雄成为最活跃的人物,这一定是因为英雄本人对自己的迟到非常后悔。

与此同时,英雄会深刻地感受到,在他们迟到的时候,他们的伙伴、需要保护的人以及不想失去的人正在经历着痛苦和苦难。这也是为什么英雄要更加努力的原因。

就在这时,昴第一次了解到了那些最初没能及时赶到战场的英雄之后如何奋斗的根据。——他们也在自责。

「干得漂亮,碧翠丝!」

「艾尔・纱幕!」

随着理解,被抱在昴胸口的女孩施展出暗魔法,黑云在空中产生并接连地覆盖在帝国士兵的头部。

这削弱了对手的战斗力,剥夺了他们的视野,让他们无法战斗。带着云彩的士兵失去的不仅是视力,而是战斗力本身。

「哦哦哦哦,啊啊啊!!」

戴着云彩的士兵们不动,随后被不可理喻地战斗的普雷阿迪斯战团一击粉碎了。战团的基本战术是剥夺他们的武器、盔甲,毁坏他们的四肢,然后抛弃他们在那里。

他们没有决定不杀人,但尽可能选择了不杀人的方法。这是为了菜月・昴的心灵平静,同时也是针对帝国这种强制性战争、杀戮和强制成为战士的报复。

「施瓦茨,到达城墙了。要冲向帝都,还是前往其他顶点援助,需要做出决断。」

古斯塔夫・莫雷罗,他的巨大身材在地面上颤动,他是『剑奴孤岛』的总督,在这个普雷阿迪斯战团中也是不可或缺的脑力。他挥舞着那粗壮的四肢,阻止着逼近的帝国士兵,发挥着可怕的战斗力。

昴被他强有力的手臂打中,被飞起的士兵头顶越过,他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那座城墙——星形的城墙,围绕着城市,可以看到第四个顶点。

夺取每个顶点,这是在攻防战中取得优势的条件。

「古斯塔夫先生,你认为呢!应该进攻吗?还是继续攻击?」

「我不是判断这个的专家。只是提供可能性和利弊。如果我们进入帝都,到达水晶宫就能迅速结束战斗。如果我们去援助其他顶点,我们可以通过本官的力量减少敌方和我方的损失。以上。」

「这真是令人纠结!纠结啊……」

即使在战斗中,古斯塔夫的冷静仍然令人钦佩,但他在这种场合下不提供决策的个性也让人感到讨厌。

不过,即使提示了可能的选择,也不会强制要求做出选择。

正因为古斯塔夫一直坚持这一原则,普雷阿迪斯战团才没有崩溃而一直保持团结。

如果说除了古斯塔夫的态度之外,还有另一个理由使得战团保持着团结,那就是——

「古斯塔夫先生!带着持旗者赫莱茵一起援助其他战场,让维茨将军把部队分成两半,一半在这里守住,另一半则继续前进!交给你们了!」

此时,昴把决策交给了其他人。

「——本官明白。」

「交给我吧,兄弟!我们都在同一艘船上!」

「当然要同舟共济,蜥蜴……!这是你的请求,我也听从……」

昴的决策得到了指名的伙伴们的回应。

这是古斯塔夫提供的两种选择,是一种奢侈的判断。但这也意味着必须将战斗力分配到各个战场上——

「我们,一定能行!」

随着昴的宣言,整个战团的士气再次高涨。正是这些从那个像地狱一样的岛屿一起战斗,最终到达这里的伙伴们才能互相激励。

「施瓦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了!我们就直接跨越城墙向前冲!」

伊德拉拉紧着疾风马的缰绳,向昴问道。昴确定地回答道。

在那疾驰的过程中,一个小小的影子迅速地从侧面飞了出来。她提起着衣裙,优雅地跳跃着,向城墙冲去。那是坦萨,与昴有着奇妙的缘分,也是在普雷阿迪斯战团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因为她才是普雷阿迪斯最强的进攻者。

「哈啊!!」

像子弹一样飞出去的坦萨,在空中旋转,用脚上的木屐重重地砸向城墙。下一瞬,坚固的城墙被她摧毁,坦萨的身影消失在城墙的另一侧。冲击波造成了裂缝,城墙的第四个角落出现了裂痕。

「继续,继续,继续!!」

「哦哦哦哦――!!」

于是,伴随着昴的号令,普雷阿迪斯战团的势头冲向了坦萨的第一击命中的地方。

这已不再是单个成员的攻击,而是普雷阿迪斯战团作为一个生物的攻击,即使是帝都鲁普加纳的坚固城墙也无法阻挡。

隆隆声响起,巨大的粉尘卷起,城墙被用力撕开。

昴看到这惊人的景象,高举双手庆祝,而碧翠丝则睁大了她那圆圆的眼睛。

「那个城墙居然轻易被……太夸张了吧……」

「这就是普雷阿迪斯战团的力量。」

隆隆声中,坦萨从粉尘中降落下来。

她几乎没有表情,但此时似乎有点自豪。

她虽然不太展示团队意识,但她知道她是普雷阿迪斯战团的一员。否则,她就无法受到『柯尔・雷欧尼斯』的影响。

然而,碧翠丝似乎不喜欢坦萨的态度。

「你这个傲慢的家伙……!」

「即使我被称为傲慢,这也是我天生的面孔。」

「表情不一样!表情是可以做出来的!」

「呜!啊啊,呜!」

坐在马上的碧翠丝向下看着坦萨,并让她的脸红了。此时,她背后的路伊也开始骚动。

听到少女们的喧闹,昴大喊:「等等,冷静点!」

「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是队友!我们是一个『合』!」

「合……?」

「我知道了,昴大人。」

「呜呜呜,这个呢?」

碧翠丝疑惑地倾斜着头,而坦萨则向昴鞠躬。

尽管剑奴孤岛的知识让他们表现出不同的反应,但这似乎成为了更多引发碧翠丝愤怒的导火索。昴嘴角上扬,但他没有插手这场争吵,

「我们绝不会败退!」

「嗯?」

随着崩塌城墙所产生的尘埃,一名帝国士兵悄悄接近并指向骑马的昴,高举剑势。

难以置信的是,昴是这个集团的领袖,从敌人的角度看,这是很明显的。一旦认识到他们即使是孩子也不能轻视,帝国的惯例就是不轻视。

因此,剑并没有失准,而是直接瞄准了昴——

「呃啊!」

刹那间,一个强有力的怀抱突然从后面抱住昴,视野瞬间变化。

发生的事情很简单,疾风马最近站立的地方在眨眼间移动了——不对,这是传送。

「怎么回事……?呕咕噗」

突然的传送让伊德拉感到头晕目眩,紧握缰绳的昴也觉得似乎有所感觉,这是路伊身上的异能。

然后——

「纱幕」

「什……?咕……咕呃?」

碧翠丝短暂念咒覆盖在帝国士兵身上,被坦萨豪爽的水面踢掉,他的脚跟被砍断,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一瞬间的配合,两人交换视线,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地上。

「干得好。」

「你也做得不错。」

转眼间,先前的紧张气氛已经消散,彼此开始相互认同。

「哎呀,两个萝莉打成一片可真好啊。……不过,路伊!别突然使用力量啊,不是吗,伊德拉的内脏都被颠倒了吗?虽然挺幸运的,但是还是别这样啊!」

「啊——呜!」

「嗯嗯,回答很好!伊德拉,深呼吸吧!这可能不是最后一次。」

「嗯,我会努力的……」

如果有路伊的转移能力,就算是出现了无法预测的事件也能避免一两个。即使伊德拉想要呕吐,也会毫不犹豫地要求使用。

「话说,要是我,连续两三次都忍受不了的吧……古斯塔夫先生!赫莱茵!维茨!」

重新振作起来的昴呼喊着,城墙的瓦砾就在眼前。面对那些众人的目光,他一个个地看着他们熟悉的脸庞,郑重地说:

「请拜托了!」

「我们的职责只是完成任务。你也应该这么做。」

「好啊!白鲸战队,堂堂正正地凯旋回家啦!」

「施瓦茨,这里就由我们死守……夺回宝座……!」

在将前往另一个战场的古斯塔夫等人和守卫坍塌城墙的维茨等人分配好各自的职责后,昴拍了一下抱着他的疾风马头部的伊德拉的胸膛。

伊德拉乘着疾风马勇猛地笑着说:

「那我们就进去吧,看起来我们是第一批到达的。」

她骑着疾风马越过残骸进入了城市地区。同样骑在马上的昴也跟着进入了帝国首都鲁普加纳。

从高大的城墙内部隐藏着的帝国城市,从外面看只能看到其部分轮廓,但建筑物整齐划一、规矩有序,呈现出一种整洁的感觉。

「这个城市的代表一定是个十分神经质的人,否则就不会像这样了吧。」

如果当事人听到的话,也许会反驳说,他们无法承担几百年前建造这个城市的责任,但这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发表单方面的感想的同时,普雷阿迪斯战团进入了帝国首都。

他们的目标是——

「昴!你打算怎么做?」

「施瓦茨大人,您的决定是?」

「呜啊!啊,啊啊,呜~!」

少女们一齐询问昴,昴做出了回答。

在碧翠丝、坦萨和路伊一起点头回应昴的答案时,身旁的伊德拉静静地嘀咕着。

「四个孩子跑到战场上……果然,我没有战士的才能呢。」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感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就在那时,由菜月・昴率领的普雷阿迪斯战团推翻城墙,终于成为了第一个进入帝都鲁普加纳的人。

「没想到你们竟然能走到这一步。」

包围帝都,试图彻底颠覆帝国统治的叛乱分子们,所有人都视水晶宫为目的地,为此不惜付出生命代价。

在城内,最高且最具威势的玉座之间,坐着帝国的象征——坐在血红色地毯上、玉座上的皇帝。墙上,挂着带有刺狼的国旗,这一室包含了这个国家权力的全部。

皇帝年轻聪明,美丽冷酷,犹如经过锤炼的利剑。即使面对不断靠近自己喉咙的剑,他也不会改变表情,正如他所说,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然而……

「那是你编织的千丝万缕的线中的哪一条呢?」

「――――」

在王座之间说出这样不敬的话,对于坐在王座上的皇帝来说,实在是太过无礼了。但是,在那里,没有忠臣来斥责这种言论,也没有士兵来斩断这个无礼者的头颅,只有闯入者无礼的鞋声在室内回荡。这个王座之间本应有的氛围被打破了。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一件事情发生在这个原本应该是有规矩的王座之间。如果有其他人在场,他们肯定会皱起眉头。或者说,他们可能无法皱起眉头,因为要认识这个事实,需要越过障碍的认知。

很久以前,从一位古代皇帝那里送给一个友好部族的礼物中,有一张面具。这是仿造了「鬼族」,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为了打败它而创造的面具。由于这张面具背后隐藏的事实太过可怕,人们不敢直视它。

因此,戴着面具的人的声音和皇帝的声音是完全一样的,很难察觉出来。于是,在这个王座之间,一个人以皇帝的声音,大胆地走过来,仿佛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这个人就是……

「意外地,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感触。只是从下面仰望一下被追逐的王座罢了。」

这位正统的皇帝,悠然自得地回到了曾经属于他的王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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