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点万化』
在『云龙』梅佐蕾娅的失智症下,揭示出的惊人事实已经将爱蜜莉娅推入了极其困难的境地。
「在波克肯尼卡那里我们不是在打败他,而是为了完成『试炼』而奋斗的,但是……」
在普雷阿迪斯监视塔的最高层,通过触摸更高层的碑文解决了与『神龙』波克肯尼卡的对决。
尽管爱蜜莉娅仍然不确定那是否是波克肯尼卡『试炼』的结局,但是作为从古代开始生活的龙,波克肯尼卡给了爱蜜莉娅一个爪子作为证明。
所以,爱蜜莉娅理解为至少得到了承认。
然而,从根本上来说,爱蜜莉娅与波克肯尼卡的战斗是一面倒的防御,因为他们从未打算打败对方。
即使对手从『神龙』变成『云龙』,情况也是一样的。
甚至可以说……
「没有打败梅佐蕾娅的方法,陷入绝望了!」
爱蜜莉娅大喊着,飞跃着向那只悬浮在中空的白龙冲去。
摇摆着长髭,白色的双眼中不知道映射着什么的龙,毫不留情地挥动着它的臂膀,砸向那个飞来的小东西,竞技足爪狠狠地拍打。
虽然这样随意的攻击,但只要被击中,足以使人命丧其中。
龙的爪比普通的剑更加锋利,可以轻易地将爱蜜莉娅的身体切成两半。
「士兵!」
但是,爱蜜莉娅通过在空中跳跃进一步回避了这一攻击。
爱蜜莉娅在空中跳跃时,她的脚下是和她一起跳跃的冰兵,她跳到了冰兵举起的双臂上作为支撑。
当然,未能逃脱的冰兵成为了龙一击的牺牲品,被打成了粉末。
「嘿!哎呀!!」
以这样的牺牲为代价,爱蜜莉娅的长腿猛踢着梅佐蕾娅的脸。
爱蜜莉娅的脚上装有冰之装具,它们的尖端被加大,变得锐利且凶猛。她必须全力以赴,没有任何容忍和手下留情的踢击——这个可怕的攻击弹开了毫无防备的梅佐蕾娅的脸颊。
然而——
「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梅佐蕾娅的巨大身躯即使被踢了脸也没有任何晃动。
然而,他似乎感到了一丝不悦。爱蜜莉娅的敌意刺激着他的皮肤,她在空中大幅度摆动身体,利用另一个冰兵的手躲避袭击。
落后于被打碎的冰兵,另一个更高的冰兵从上方伸出双脚。她把自己的鞋底和他的冰鞋底合在一起,让自己的身体从空中踢下来,落地。
听着冰破碎的声音,爱蜜莉娅用手扶着白色的地面,仰头看着悬浮在头顶的龙,身披云朵的威严。
「——我,梅佐蕾娅。遵循我爱之子的声音,化作来自天空的风。」
「真的……一直都是这样的话……!」
即使她的脸被踢飞,即使她用爪子砸碎了两个冰兵,但梅佐蕾娅的态度和发言从他第一次降临战场以来就没有任何改变。
「――――」
大家应该把爱蜜莉娅视为敌人。因此,他们会向接近爱蜜莉娅的人挥舞爪子,拍打翅膀,注视着她那无定的白眼。
然而,对话无法成立,找到如同在波克肯尼卡时的共同点也非常困难。
唯一可能成为线索的是——
「——玛德琳!听我说话啊!」
「够吵的!不要这样随便跟龙说话啊!」
转身看到的救命稻草是,把伸出来的爱蜜莉娅的手用暴力甩开。
尽管失去了飞翼刃,爱蜜莉娅乱动着银色头发,跳开并回避了那怪异的怪腕的挥舞。而小个子的玛德琳・艾沙尔紧追不舍,呼出白色的气息,金色的双眸闪烁着,踩碎地面,挥舞着毁灭的手臂。
爱蜜莉娅在最后时刻避开了她的攻击,咬紧牙关。
气温迅速降低的计划虽然让玛德琳和梅佐蕾娅在战斗中大发雷霆,但这个计划已经无法让其他人离开他们暴动的战场。
「人类,人类,人类……!!」
眼神充满凶气的玛德琳,身上散发着白色的蒸汽。虽然与被云彩包围的梅佐蕾娅相似,但不同于后者。
玛德琳的体温异常高,降落的雪片在接触到她之前就已经融化消失了。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梅佐蕾娅周围,所以『帕克的跟屁虫』计划对于这两个人并不奏效。
那么,接下来就是——
「Icecicle・Line(冰柱魔线)――!」
在冰墙分割战场的同时,爱蜜莉娅改变了她冷气的展开方向。放弃那些无用的计划,不是节约力量。
如果范围太广,不能像玛德琳和梅佐蕾娅想象的那样产生足够的效果。
「把这股寒气全部放出去!」
爱蜜莉娅画了一条看不见的白线围绕着玛德琳四周,将第二个顶点的全战场的寒气集中到一个点。
除了寒冷,还有真正的极寒笼罩着玛德琳的小身体,将龙族身体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零下。雪在极寒中变成了蒸汽。
「啊!?」
即使是玛德琳,也被这出乎意料的极寒结界冻僵了全身。
当爱蜜莉娅看到玛德琳变成白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她暂时冰封起来。
「求你了……」
当爱蜜莉娅将精力集中在玛德琳的冰封上时,她向梅佐蕾娅祈求行动。
如果参加了被云包围的『云龙』并被卷入混战,爱蜜莉娅也必须中断攻击。然而,梅佐蕾娅浮在空中,露出茫然的表情,似乎没有插手玛德琳的困境。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
在这种情况下,梅佐蕾娅不动如山,对爱蜜莉娅来说是一种拯救。
当玛德琳的声音召唤出梅佐蕾娅的身影时,爱蜜莉娅已经做好了自己被迫陷入更加无助的局面的准备。
但是,事实证明,玛德琳和梅佐蕾娅两者没有协同作战,当其中一人攻击时,另一人休息,休息结束后另一人再休息,如此反复。
从爱蜜莉娅的角度来看,她正在与对手轮流进行一对一的战斗。
无论如何,即使这样,爱蜜莉娅的体力也在逐渐减弱,而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她并不能轻松地战胜对手,无论是玛德琳还是梅佐蕾娅。
即便如此——,
「你……」
「对不起,玛德琳。我认为最好能够好好地和你谈谈。但是,如果你不听的话,现在只有乖乖待着了!」
全身颤抖着,玛德琳燃烧着双眼,露出锋利的獠牙。
然而,在那个身体的内部,即使是那么坚固和健康的龙人,一旦被冰封,自由行动也是不可能的。
「——」
把血、肉、骨头和皮肤全部冻成白色,爱蜜莉娅将玛德琳变成了冰雕。
在她伸出的手指碰到爱蜜莉娅的胸前之前,这场决斗就已经结束了。双手仍然指向玛德琳,爱蜜莉娅看着无动于衷的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是危险的情况……」
抚着自己的胸口,爱蜜莉娅皱起眉头看着变成白色的少女。
她无法为胜负感到高兴或沮丧。最重要的是,这场战斗并没有结束。
「梅佐蕾娅!虽然你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请停止战斗!如果你实在不能说话,那就回去吧!」
当玛德琳被打败时,爱蜜莉娅也考虑到了可能会变得非常生气,但梅佐蕾娅并没有动弹,爱蜜莉娅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她以冷酷的表情盯着梅佐蕾娅,表现出她还有余力的样子。
但实际上,爱蜜莉娅的余力并不多。
尽管她成功地冻住了玛德琳,但要保持冰冻需要不断冷却玛德琳。这也需要不断地消耗她的力量。
因此,在阻止玛德琳的同时,与梅佐蕾娅战斗非常困难。
如果可能的话,让梅佐蕾娅在这里掉头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
「如果你还打算继续的话,我也有一些想法。」
爱蜜莉娅以锐利的目光盯着梅佐蕾娅,决心地说出这番话——其实是谎言。
虽然爱蜜莉娅非常自信地盯着梅佐蕾娅,但她所说的「有一些想法」是谎言。她这么说是希望梅佐蕾娅认为她有些想法而放弃继续战斗。
这是爱蜜莉娅难得的虚张声势,学习了昴和奥托的行为。
「——我,梅佐蕾娅。听从我心爱的孩子的声音,成为来自天空的风。」
梅佐蕾娅低沉而粗哑的声音回答着。
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眼前的事物,但爱蜜莉娅无法捉摸梅佐蕾娅的态度,让她感到有些沮丧,但她决不会放弃。
然后——
「......哎?」
「我,梅佐蕾娅。听从我心爱的孩子的声音......声音,成为......」
在对梅佐蕾娅的话反复问询后,她的话语开始不连贯,有时会突然中断,有时又会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但问题不仅在于此。原本从容地盘踞在飘雪的天空中的梅佐蕾娅,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的大脑开始左右摇晃。
「突然怎么了?头疼吗?」
看到梅佐蕾娅的变化,爱蜜莉娅睁大了紫蓝色的眼睛惊讶地问道。
如果玛德琳被冰封,梅佐蕾娅生气并开始暴动,那是很自然的反应。虽然这样做会很麻烦,但比起让她做出奇怪的反应,这样会更容易接受。
在爱蜜莉娅感到不安的时候,梅佐蕾娅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
龙苦痛地摇了摇头,突然以平静的表情俯视着下方。爱蜜莉娅轻轻地发出了「啊」的声音,因为她感到自己现在才第一次被注视到了梅佐蕾娅的双眸中。
那证明了梅佐蕾娅的眼中已经寄宿了意志和智慧——
「终于要开始说话了——」
「我已经说过了,人类。」
「诶?」
龙发出了类似天空发出雷鸣般的低沉声音,并将头转向了爱蜜莉娅。爱蜜莉娅被那双眼睛所注视,然而她却感到了一种不同的冲击。
这并不是因为被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所注视而感到惊讶。
而是因为那声音所寄宿的激情,与不久前针对其他东西所表现出的完全相同——不同,完全相同。
对于爱蜜莉娅的惊讶,龙接着说道。
「龙,是没有和你说话的能力的。」
「玛德琳——」(译注:玛德琳 的意志附身到 梅佐蕾娅 了)
爱蜜莉娅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动弹不得。
龙开口对着爱蜜莉娅,仅仅只是呼出一口气。然后,那股气息化为白光,染遍了整个世界——这才是『云龙』真正的实力。
这是当龙的力量寄宿了明确的意志之后所产生的恐怖,而它无情地降临到了爱蜜莉娅身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对于从西方介入战场的战团,其存在的影响扩散到了各个地方。
无论如何,受到战团影响最大的是原本从未遭受过损害,但一下子承受了大量损害、濒临崩溃的第四顶点防御队。
然而,虽然没有直接的影响,但可以说第三顶点受到了最大程度上的影响,那是因为它在魔晶炮的发射前后发生了变化,以及它所受到的影响。
本来,为了打空帝都鲁普加纳的王牌——魔晶炮,派遣给第三顶点的战力应该是牺牲品。但在埃布尔告知作战计划后,准备为此而牺牲的兹克尔策划了一些行动。一部分战力——『修德拉克之民』成功躲过了魔晶炮的射程,但相较于本应该遭受的损害,这只是微乎其微的差别。
不管怎么样,第三顶点的战力预计是要在战前就被消耗掉。
但当他们未被消耗掉,这时候,埃布尔最初的计算已经失误了,没有考虑到叛变者的沉重失利。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坏事实,他迅速修正了计算错误,并结合了本来的计划和实际情况。
结果——
「那个是塞琳娜・德拉克洛伊上级伯的飞龙队。」
在和石像人的战斗中,兹克尔挥舞着军刀,坐在爱马蕾蒂的马背上喃喃自语。
他圆圆的眼睛看向了白色和红色削减了一半颜色的苍穹——在和地面不同的战场上飞来飞去,是两支翼相向的飞龙的激烈碰撞。
一边是根据『飞龙将』玛德琳・艾沙尔的命令,暴露出其凶猛野性的原始飞龙群体。
另一边是乘坐在背上,放心地收起了刀锋的飞龙和飞龙骑士部队。
在数目上占绝对优势的是野生的飞龙,但在空中战斗中谁表现更为出色,显然是骑飞龙的人类。
野生飞龙会顺从自然的本能,采用暴力的方式挥动爪子和利齿,而骑飞龙的人则运用精湛的技巧进行对抗,巧妙地躲避利齿,一边用武器击穿野生飞龙的翅膀,一边将其击落。
「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作为帝国将领之一,同时也是飞龙骑士的『将』,因此,相比于其他人,兹克尔的常识更倾向于认为玛德琳所率领的野生飞龙群体是不合常规的。
尽管如此,数量上的优势仍是难以抵御的。在城郭都市中,他们完全被野生飞龙的数量所压制。这种认识再次被推翻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帝国传统的『飞龙操控』,以及其实力的确切表现。
「如果陛下的策略奏效了,我也必须进攻了。」
当埃布尔派出德拉克洛伊上级伯的飞龙队这张手牌的时候,空中统治的野生飞龙群体的制空权就被削弱了,兹克尔也有了周围观察的余地。
为了士气,他率先冲向前方,但在混战中,兹克尔的个人战斗能力并不出色。他不断下达适时的指挥,并向敌人深入。
现在,他正深入莫古洛・哈加涅将军与他令人胆寒的城墙相融合的懐中。
「只要碧翠丝小姐平安无事就好……」
于是,在挥舞着军刀的兹克尔的思考中,占据一部分的是那位身穿豪华裙装,头发发出淡淡色彩的少女 —— 很可能是他的恩人,碧翠丝。
在魔晶炮发射的瞬间,狼狈不堪的兹克尔视野中看到了少女投身于袭来的光中,勉强扭转了局面。本来就小巧玲珑的碧翠丝在更高的天空中就像石子一样渺小,但兹克尔毫不怀疑那就是碧翠丝。一旦用眼睛观察过女性,他就再也不会看错。这是兹克尔的特殊能力。因此,兹克尔可以断言,幸存下来的人都是碧翠丝所做的。
问题是,他也能确认那并非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完成的事情。
「请你平安无事!」
他内心真心希望能高喊出去,感谢碧翠丝在危急关头扭转局面的表现,希望不管如何都要确保她的安全。
但是,在战斗中,兹克尔成功地避免了死亡,他有一个作为『将』的使命必须履行。
因此,兹克尔所能做的就是祈祷。
他祈求自己所剩无几的幸福能够降临到那个女孩身上。
与此同时,在前线祈求功臣安全的兹克尔和塔莉塔一样,当魔晶炮不自然地消失时,谁完成了这个壮举,塔莉塔也亲眼目睹了。
「我让你退后,这样你就能够俯瞰整个战场了……」
叛逆分子们遭受了巨大打击,但他们终究还是振作了起来,伴随着他们,兹克尔准备发动冲锋。
但是,他下令『修德拉克之民』从后方提供援助,不让他们参与总攻击。这个判断引起了米泽尔妲的不满,但塔莉塔认为这是兹克尔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指示。然而,她从没想到,竟然是……
「竟然是我们自己人在努力救援。别小看修德拉克人。」
「姐姐……」
回想起来,米泽尔妲的观点带着愤怒是正确的。
帝都水晶宫原本是埃布尔所居住的城堡。埃布尔不知道它拥有的『魔晶炮』这点难以置信,而且也能理解不自然的兹克尔的指示。
很可能,下令让修德拉克撤退的是兹克尔的自作主张。
兹克尔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做牺牲者的准备。修德拉克则被远离他的同伴。虽然米泽尔妲说修德拉克被轻视了,但这也不完全正确。
这是兹克尔考虑周全的决断。
然而...
「我和姐姐一样这么认为。兹克尔的关心让人很开心。」
与好战的米泽尔妲一样,塔莉塔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塔莉塔知道兹克尔被称为『女奴』,对女性有一定的尊重。他的态度他们没有权利评判。但是,作为『修德拉克之民』的身份,他们也没有义务接受。
因此,塔莉塔紧握弓箭说道:
「你最好直接对兹克尔说。」
「哼,好的回答。我最讨厌被兹克尔和贾马尔抢走好处了。我告诉你们,同胞们!!」
米泽尔妲灵活地用假脚插在地上,高举着大斧子,向伙伴们喊话。
排列在一起的修德拉克人,从眼神,表情,到声音,都以相同的心情回应着米泽尔妲和塔莉塔的话。
于是,满怀士气的修德拉克人团结在一起,向守护着莫古洛・哈加涅第三顶点的战线前进。然后...
「看来,他们有充分的斗志。」
突然传来冰冷的声音,塔莉塔和米泽尔妲转过身去。
塔莉塔立刻将箭矢准备好,米泽尔妲也低下身子做好了战斗姿态。这种突然出现的情况使得『修德拉克之民』们更加警惕。
然而,塔莉塔和米泽尔妲的戒备很快就松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出现的人。
缓缓地踏着草地,从修德拉克的队伍后方走来一个桃色头发被风吹动的少女。而且,她还是他们认识的少女。
—— 不,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因为,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和出现的少女是两个不同的人。
「——?为什么盯着我看,感觉很奇怪啊。难道不是从哪儿来的吗?那就只是从飞龙上跳下来了嘛。」
「啊、啊,不是这个,我们惊讶的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听到修德拉克人的话,桃色头发的少女歪着头。当米泽尔妲回答她的问题时,她的淡红色瞳孔微微睁大。
然后,「是吗」地短暂停顿后,
「那个,你们和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相处得如何?」
「虽然没怎么相处,但我们都很喜欢她。」
面对淡红色的瞳孔的询问,米泽尔妲严肃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虽然『我们』是以全员代表的口吻说出的,但塔莉塔也没有异议。而且,修德拉克人对面前这个少女的身份也都心知肚明。
那是菜月・昴说的 —— 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在看到与塔莉塔所认识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后,「对啊」,她的双胞胎姐姐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那么,我和拉姆应该能很好地相处。」
她开口后,为了拉姆而开辟出一条道路的她,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塔莉塔和米泽尔妲的面前。
塔莉塔点了点头,注视着她那浅红色的瞳孔。
「是啊,希望是这样。状况怎么样?」
「基本上明白了。这里没有脆弱的女人存在。」
拉姆转过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修德拉克人们,静静地说道。
她看透了正在前方进行的第三个顶点的攻防战,以及那些远离战场的『修德拉克之民』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基础上,她说道:「男人总是说『担心你』,『请你退下』之类的话,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样只会变得烦人。」
「同感。」
听完拉姆的话,塔莉塔也深深地点了点头,站在握着魔杖的拉姆旁边。
对于战场上的修德拉克人来说,这种关怀、体贴和关注只会成为麻烦的源头。他们必须让那些省略了这些事情的人了解这一点。
拉姆有些实感地转向前方,塔莉塔也跟着她的方向看去。这时,站在拉姆身边的米泽尔妲露出了一丝野性的笑容。
然后——
「第一次见面,没错吧——你也和雷姆一样,是战士。」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一股直击心灵深处的强烈冲击,就像重物勾住内脏一样。
这种超乎寻常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持续着,像是铁链一样不断地增加。
手铐、脚镣和阻碍行动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地袭来,他以暴力的冲动挣脱,试图跨越这些障碍。
然而——
「你的方法太单纯了。虽然卡夫马用这种方法已经成功了,但我不会这么简单地跟对方打交道。」
「啊。」
在伸出的五根手指尖端,老人的脸消失了,留下了嘲弄的表情。
在瞠目结舌的瞬间,他感到背后有人,便迅速使出反手一拳。虽然这一拳让对方的脊椎粉碎,但是反弹的感觉告诉他这并不是老人的身体。
他发现老人扔出了一具死尸,那是战场上的尸体。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陷阱时,已经太晚了。
「又中计了。」
倒转身子使出反拳时,他的肩膀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也就是说,恶毒翁——奥尔巴特并没有从他潜藏的地下移动,只是在原地跳了起来。
身手矫健的小个子老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露出整齐的牙齿,然后闪到了他的背后。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没有被打、没有被砍。他只是被逗弄了吗?被轻视了吗?——不,奥尔巴特不会做任何毫无意义的事情。一定有意义,有意义,有意义——。
「——啊!?」
当思考已经白热化之时,有一股比思考更加热烈的热力触及到右肩上。
仔细一看,奥尔巴特的手掌印在被触碰的肩膀上,红色的手掌印在皮肤上浮现,渗出血液,同时发出烟雾,试图将皮肤、肉体和骨头焚烧殆尽。
一旦判断那是毒药,就不会迷惘。
加菲尔大张嘴巴,咬在肩上印着红色手掌印的地方,咬下肩肉和毒药,不顾自己的伤口流血,牙齿划过骨头,引发剧烈的疼痛。
但这种痛苦只是短暂的。深深凿开的肩膀伤口喷出血汽,肉体以惊人的速度修复伤口……
「虽是最佳之举,但你也太冒险了。」
加菲尔大口呼出气息,鼻子正好被奥尔巴特的脚踢中。
被奥尔巴特强壮的腿力猛地抬起,加菲尔的头被狠狠地打在地上,鼻子也被打断了。加菲尔向后倒下,身体像大写的『X』一样扭曲着,被吹飞了出去。
如果不是他的颈部坚固,他的头就会被割断飞出去。
然而,头和身体是相连的。奥尔巴特慢慢抬起手,将加菲尔的头翻过来,并在折断的鼻子上轻轻搭上手,一口气把它放回原位。发出沉闷的声音,鼻血流动更加畅通。
「......真是讨厌啊,杀人可真是最好的武器啊。这不是情感上的意义,而是身体上的意义。你这家伙真是太麻烦了。」
看着这惨状,奥尔巴特感到无语。
奥尔巴特挥动着左手,这个奇怪的老人对加菲尔的攻击毫不留情,这是第几次了呢?
至少这位只有一只手臂的老人的手指已经无法计算攻击的次数。
「你还没有输,老头。我还没有输。」
在从肩膀处喷出强烈的血蒸汽的情况下,加菲尔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赤裸着上半身,身上有无数在与卡夫马・伊鲁克斯的激烈战斗中产生的伤痕。尽管如此,他的战斗意志仍然没有受到影响,向帝国最强格斗者挑战。
即使按照帝国的标准来看,许多士兵都认为他的勇敢令人钦佩,但是对于与之对峙的神秘老人来说,这种战士的价值观与他的无瓜葛。
奥尔巴特眼中毫无赞赏之意,耸了耸肩。
「真是太不像话了,你总是那么受人瞩目。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从我逃出的那面墙壁传来的气息更加可疑。似乎出现了一些麻烦的家伙,如果不回去的话就会很危险。」
「麻烦的家伙……?」
「听听看啊,你这个家伙听力还没有我这个老家伙好吧?」
奥尔巴特把手放在耳朵上,让加菲尔意识到他自己视野狭窄。虽然感到有些不爽,但他还是努力聆听,然后明白了奥尔巴特所说的事情。
的确,大量而且非常强大的脚步声在地面上震荡,试图改变这个战场的氛围。这种震动传到了他的耳膜和脚底,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不会吧,这是真的吗?在我面前那么大胆地露出无防备的样子,你也太勇敢了吧。」
就在这一瞬间,奥尔巴特投掷的炸药在加菲尔的头上爆炸。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和灼热的红光,产生了会让人化为灰烬的威力,火焰之中,加菲尔的身影消失了。
「这下可真的是——」
就在奥尔巴特凝视着燃烧的火焰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
在被爆炎吞噬的瞬间,加菲尔大声吶喊,以迷惑炎焰。他知道,只要稍有机会,奥尔巴特就会出击。虽然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但赌注已经赢了。
当奥尔巴特的攻击被他的迷惑所干扰时,加菲尔迎面而来,试图用双臂攻击他——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啊。」
他的伸展的双臂被蜷缩了起来,加菲尔的下巴被从下面踢了起来。跳起来的奥尔巴特的脚踩在他跳起来的脸上。
当加菲尔仰望着奥尔巴特的脸,他一个脚站立着,他的姿势就像在嘲笑这里很远的恶毒翁一样。
「卡夫马派出去的士兵出来了,守护这里已经足够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没人能够逃脱的。」
这是奥尔巴特已经放弃这场战斗的宣言。
加菲尔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他振臂一击,试图将压在他脸上的奥尔巴特的小个子压碎。但奥尔巴特跳开了,避开了他的双臂,转身后的恶毒翁右袖飘荡着。
「你也很聪明,要是你的脑袋飞了,就会死了吧?」
这是一种冷酷的死亡宣告,一种随着白刃逼近而逼近的感觉,让人感到寒冷。加菲尔在用力绷紧他的颈肌的同时,试图跳离那里......
「——往胸前。」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无意识地将他的拳头放在了胸前。
「咕......」他的声音微弱地呻吟着,钢铁破碎的声音连锁反应。
他的拳头撞击着他的胸膛,打破了奥尔巴特突出的刀片,这是他的代替失去的右臂的隐藏刃,直接穿透了加菲尔的心脏。
他一边浅埋着剑尖于胸前,一边向后退去。
如果稍有反应迟缓,那么加菲尔的心脏将被挖出来,毫无疑问他将失去性命。即使再有强大的恢复力,若心脏被取走,也将无法救治。
如果没有遵循他的忠告,继续警惕颈部,那么他将会死亡。
即使知道这一点——
「......该死」
「哎呀,说出这样的脏话可真让人失望呢。至少我还以为能听到感谢的话呢。」
加菲尔咂舌,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支撑着他。
他突然用力往后一仰,从支撑他的人的手上感受到了一丝苦笑。这让他更加不爽,他皱起了鼻子。
尽管加菲尔并不擅长憎恶他人,但奥尔巴特绝对是他讨厌的人之一。不过,他最讨厌的还是身后的那个人。
对于加菲尔来说,被夹在两个讨厌的人之间是最糟糕的情况。
「如果我杀了那个老头,下一个就是你……」
「这实在是太过于任性了。不过,你应该知道在这里遇到我是你的幸运吧?你可不想被拉姆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呜……」
加菲尔的喉咙发出了微弱的呻吟,被揭开痛处的话语所伤。对于加菲尔的反应,身后的人失笑了。在这个互相交换言辞的过程中,奥尔巴特的隐刃被砸碎了,他已经退到了一定的距离。
「在这条线以外的地方,就已经没有命了啊,这是我告诉你们的啊,孩子们。」
「非常抱歉,老人家。我们没有听说过这个规定。毕竟我们是从天上降落的。」
「从天上……」
奥尔巴特斜眼看向天空,闭上了一只眼睛。
即使他的那副无精打采的外表也只不过是老怪物为了取悦对手而使用的一种花招而已。加菲尔一边克制着自己冲动的情感,一边呼出一口气。
他抽出插在胸口的刀,同时修补着伤口,
「你居然在这里啊......」
「拉姆在另一个战场上。即使让她退下来,她也听不进去。」
「......当然啦。既然你们已经出现了,肯定是有一些有用的意图吧。」
「当然,我也想尽力而为。这还算是幸运的事情。」
说话时,那张面孔没有涂过粉底的脸,却是看起来很不习惯的男人——罗兹瓦尔・L・梅札斯。他闭上了一只眼睛,留下了一双蓝色的眼睛,与加菲尔并排站在那里,注视着令人讨厌的『恶毒翁』。
「我以前也曾与忍者们进行过一场杀戮。」
他带着与敌人一样恶毒的坏笑宣布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一道寄宿着力量意志的光芒放出的瞬间,爱蜜莉娅预见到了自己的「死」。
对于一个充满斗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失去希望的爱蜜莉娅来说,这是个巨大的打击。
「啊——」
小爱蜜莉娅在她的脑海中尖叫着,告诉她必须立即行动。然而,她的身体却没有反应。即使平常只需要动一下就好的事情,现在却做不到了。
原因是她的心意已经感受到——她无处可逃,无论向左、向右还是向前后都没有逃脱之路。
「Icecicle・Line(冰柱魔线)!」
因此,爱蜜莉娅选择不是逃跑,而是防御——或者说,选择了接下来的攻击。
她在面前建立了一堵厚实的冰墙,并将其斜向倾斜,让光芒在其上滑动。这不是尝试能否做到,而是必须做到。
当古拉尔的天空中龙的气息袭来时,爱蜜莉娅也曾选择了同样的防御方式。不过那时有普莉希拉的帮助,用手中的红色宝剑劈开了爱蜜莉娅被削弱后的光芒,才让她捡回一条命。
但这次没有普莉希拉,只有爱蜜莉娅一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同样的防御,但她必须尝试。
「我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身后的人。」
在释放出的光芒中,可以一眼看出它的威力并没有足以将爱蜜莉娅击飞。
刚才,从远处也放出了类似的光芒,它们非常相似。肯定会扫荡战场,摧毁一切。
因此——
「——加油,我。」
她站稳脚跟,在身前制造出一堵冰墙,手中紧握冰剑。
制造出冰剑是因为普莉希拉用宝剑斩断了她的气息。虽然这柄冰剑没有那柄宝剑那样的力量,但是这是个吉祥物。
在爱蜜莉娅全力踏实的时候——
「人类就要消失——」
气息释放,白色光芒降临,逼近爱蜜莉娅。
她忘记了这声音是从梅佐蕾娅的喉咙中发出来的,还有这注视她的眼中的愤怒的本质,她忘记了所有这些。她只是保持警惕。
接着,气息摧毁了冰墙,甚至吞噬了爱蜜莉娅——
「——诶?」
试图将冰剑对准光芒,爱蜜莉娅瞪大了眼睛。
释放的光芒并没有捕捉到爱蜜莉娅——相对地,它略微偏移了一点。即便如此,也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将爱蜜莉娅的银色头发和衣服扯裂开来。
在忍受着这一切的同时,爱蜜莉娅望着梅佐蕾娅,询问发生了什么。
放出了气息的梅佐蕾娅,将头斜向上方。
并不是突然有所顾虑,而是她被强制性地扭转了头部的方向——正是被那个从侧面击中她脸部的凶器——飞翼刃的冲击所导致的。
「那不是我刚才扔到那边去的吗……」
这是玛德琳常用的武器,由于想把它扔回来而被爱蜜莉娅不小心扔到远方的飞翼刃。
结果飞翼刃撞到了梅佐蕾娅的脸部。爱蜜莉娅睁大了眼睛,惊愕不已。
「难道说,我刚才扔的现在又回来了吗?」
「哈哈哈哈哈!那个想法太有趣了,你真是有想象力!但是很遗憾,那把武器因为被扔到了那边,所以我踢了一脚而已。」
爱蜜莉娅对于这个奇妙的巧合感到惊奇,而那个说话的人则非常自得其乐。
爱蜜莉娅急忙转过身去,声音的来源就在她旁边蹲下来,专注地看着她手中的冰剑。
「这把剑真的很漂亮,手工也很精细呢。我也一直在寻找一把相称的名剑,但只就外观而言,它已经成为了我的备选之一。」
「谢谢……」
「不不,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听到这个陌生男孩的赞扬,爱蜜莉娅本能地说了声谢谢。这个男孩 —— 一个将蓝色头发扎在后面的年轻人,他朝着爱蜜莉娅开心地笑了笑。
然后他伸直了一直弯曲着的膝盖,站了起来。
「将红白色的光芒穿过蓝色天空,是往哪个方向前进才好呢?虽然我也有点纠结,但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巨龙和一个美丽的女人!真不愧是我啊!不过我的运气似乎有点太好了吧!」
「你说什么?」
「我的运气真的太好了吧!」
少年闪闪发光的眼睛盯着她,爱蜜莉娅不得不回答,「我觉得你非常强。」
听到爱蜜莉娅的回答,少年更加满意地露出笑容,
「是吗!」
然后,他从爱蜜莉娅旁边向前迈出一步,进入了『云龙』的视野。
爱蜜莉娅试图阻止这种危险的行动,但她犹豫了。这种压迫感不是来自那只巨龙,而是来自眼前的小背影。
这种场合下不合适的玩笑少年 —— 塞西尔斯・赛格蒙特带来的。
「大家好,舞台已经开始了!请看我的『青色雷光』!不要眨眼,错过了就会后悔一辈子哦!!」
尽管面对着超越常规级别的龙,塞西尔斯・赛格蒙特毫不退缩,自信满满地宣告着。